“右司马大人,右司马大人……”灌木丛中发出阵阵低呼声。
王浩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一般,敏捷地闪到了一块巨大而坚固的岩石后方。
他微微探出脑袋,目光透过岩石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那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迷雾,照进了他那颗原本充满戒备的心。
然而,尽管内心的警觉稍有放松,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他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精致且威力惊人的神臂弩,动作娴熟而利落。
弩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较量。
王浩紧紧握住弩柄,将弓弦缓缓拉开,一支锋利的箭矢稳稳地搭在了弦上。
他调整好姿势,眯起眼睛,瞄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释放出致命的一击。
“李四金?吴三根?可是尔等乎?”王浩试探着问道。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七分把握肯定这些黑衣人是“越国狼卒”。
“卑职在!”、“是卑职!”两人对视一眼答道。王浩这才放下弓弩,迅速穿过灌木丛来到他们的面前。
“右司马大人,尔尚存活于世,如此便好!”吴三根看着眼前的少年,内心无比激动,他眼里噙着眼泪。
他望着眼前的王浩,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狠狠地将其拥入怀中,然后和他一起抱头痛哭一场。
然而,当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现实就像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了他的心头。
要知道,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越军支队长罢了,而站在面前的王浩呢?那可是实打实的越国军方“三号人物”啊!
这二者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天堑一般难以跨越。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不禁犹豫起来,双脚如同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可王浩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能够在如此绝境之中死里逃生,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回想起过去两个月在军营中的点点滴滴,他们朝夕相处、并肩作战,一同吃饭睡觉,那份质朴纯粹的袍泽情谊早已深深地扎根在心底,又怎么可能压抑得住呢?
王浩将两人紧紧搂在怀里,其他人也为这一幕生生动容。不过,大家都意识到如今吴军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在这里久待。
“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且请右司马随卑职等速速离去!”吴三根催促道。
“吴兄所言甚是,两个时辰前吾等于泽畔遭偷袭吴营,预计明日吴军必然不肯善罢甘休!”李四金也附和道。
“哦,原来如此。此事本司马已知晓,然则吾尚有两友需一道携带,汝等且随吾来!”王浩沉吟片刻道。
只见吴三根和李四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随即朝着身后的手下们打了个手势。那些手下立刻心领神会,紧紧地跟在了王浩的身后。
而此时的王浩,则步伐稳健地走在最前方,他不时回头张望一下,确保众人都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按照之前王浩的指示,吴三根和李四金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那两名女子,缓缓地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山洞。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里,仿佛连月光都被乌云吞噬得一干二净,但这却丝毫阻挡不了王浩他们匆忙赶路的步伐。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偶尔还会有几块石头硌到脚,但这些小小的困难并不能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
终于,他们来到了水泽边,四艘小渔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王浩率先跳上船,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其他人一一登上船。
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晃,小渔船缓缓离开了河岸,向着黑暗中的泽岸驶去。
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小渔船划破水面时发出的“哗哗”声和船桨入水又出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渐渐地,小渔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圈圈渐渐扩散开来的水纹证明它曾经来过这里。
……
越国会稽城的越王宫,烛火飘摇,范蠡跪在地上对着越王勾践叩首:“参见大王!”
“范卿免礼,此事办得如何?”勾践捋捋胡子,摆摆手道。
由于这两个人即将谈论之事关系重大且极为机密,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勾践在会面之前便已做了周密的安排。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借口,将宫殿内原本忙碌着侍奉左右的宫人们一一遣散。这些宫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碍于越王的威严也不敢多问,只得恭敬地行礼后默默退下。
接着,勾践又下令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