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各怀心思的坐在那里想着事情,等到贾琏回来,两人急忙住了嘴,站了起来迎接贾琏,吩咐丫鬟打水拧毛巾不提。
只说赵姨娘自怀里揣了一张百亩的地契,心里早已喜得无可无不可的,这日见贾政出去办事,没有回来的意思,贾环又上了家学,自己坐在屋里也是无聊的紧,见地契上写的地方不远,遂叫上杏果,家学里喊上赵国基,主仆三人喜滋滋的坐着车去查看了一下新买的翡翠山庄。
到了地方,杏果扶着赵姨娘下了车,抬眼望去,好大一片田地摆在眼前。
赵国基笑着碾起一些土壤,让赵姨娘近处看了看:“看到了没,这可是黑色的土,肥的很,买上这个庄子也算是环哥儿的运气,且今年的粮食还没收获,过两个月收了来卖给外面又是一笔进账。这里的佃户老实的很,又能干,打打猎,捕捕鱼,或卖或吃都可以。”
赵姨娘用手在头上搭起了凉棚,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再不承望我儿竟有这个运气,这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有方。”
杏果笑着在一旁奉承道:“何曾不是呢,不是我吹,环二爷最近真真是越发的上进了起来,听说《大学》整本已经读完了,意思也和家学里的先生讨教的差不多了,近日已经开始读《中庸》了,还抽空写着话本子,说是已写了有一半了,再努努力就可以送到书局去审稿了。不出几日,又是好大一笔银子到了手里,说不准又要买地,到时候准还得孝敬给姨娘,真是再孝顺也没有的人了。”
赵国基也道:“可不是?就连家学里的贾老太爷也是惊叹的很,直夸咱们哥儿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只怕不几年的功夫就能挣个状元出来,到时候妹子你可就有诰命了。”
赵姨娘听了以后得意非常,昂了头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笑着,说道:“若是这样,就应该叫环儿停了写什么话本子,书且读不完呢,做什么写那个,自家又不是没有吃的,早些考上状元,也能早些做主。”
赵国基在一旁说她:“就算是做了状元,也少不了交际,既然交际,就要花银子,你不让他现在赚些,到那时你叫他去哪里掏摸去?”
杏果也在那里劝道:“三爷既然有成算,姨娘就别强着他,只看着三爷做事便罢了。左就现在三爷还小,等着时日学一学,巩固巩固,到时候考的也扎实些。”
赵姨娘闷闷的嘟囔着:“既做了状元,府里哪能不给银子提供交际呢?”
自管了庄子,赵国基心情大好,实指望贾环再买几座庄子供他管理,自己也好从中渔利一番,遂虎了脸说赵姨娘道:“真真是妇人之见,府里纵使有金山银山还不是公中的,若是那些老爷太太们死拿着不给,还不是苦了咱们哥儿。所以么,爹有娘有终不如自己有,这都是正理,切切不可误了哥的正事。哥儿这么有智慧,难不成你竟比他还懂些?”
赵姨娘遂低了头,想了想觉得自家哥哥说的很是,只是面上下不来,仍旧在那里犟嘴道:“我不懂么,我不懂养他这样大。”
赵国基知道她心里服了软,只是嘴上还要占占便宜,遂笑道:“好好好,你很懂才是。”
杏果也在一旁窃笑着,觉得赵姨娘当真是可爱的紧。
看着远处做活的佃户,赵姨娘倒是心里有了一个想法,遂问赵国基道:“不知这里的佃户可还勤快,我思谋着择一两户给上几百个铜钱,让他们帮着养些鸡鸭鹅,到时候下些蛋,不又是一笔收入么?”
赵国基拍了拍手,叹道:“还是妹子有远见,怎么我和环哥儿竟没有想到呢,左不过只需一个季度也就一百个铜钱的事,佃户抬抬手就做了,咱们也得了便宜,两厢情愿的很。”
赵姨娘笑道:“你们爷们是做大事的,哪里能想到这些个道道,我在屋里也是闲着,坐在那里存个瞎想,提出来给你们听,你们若是觉得合适呢,就去做了试试,若是不合适,只当我瞎说罢了。”
赵国基上下的打量了她一下,怎么妹子如今竟是这样通透呢?
不等多时,赵国基遂叫了一个佃户过来。
这个佃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用一根筷子挽了头发,衣服上补着四五个补丁,见了赵姨娘就要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赵姨娘磕了几个头,样子甚是老实。
赵国基来时已将意思说给了她听,跪在那里,听着赵姨娘的话,更是挑了几分喜意在心里。
赵姨娘问她:“你可愿意呢?”
那妇人急忙应道:“愿意,奴婢愿意的。”
心里暗自窃喜,这个活计本就是个闲差,自家的儿女捎带手就能做了,有银子赚不说,平时偶尔还能偷偷吃个蛋,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赵姨娘迟疑道:“我养的可多呢,不知道你能不能照应的过来。”
妇人遂笑了,在那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夫人只管放心,一切都有奴家了。”
赵姨娘笑了,遂转头看向杏果,杏果知道什么意思,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串铜钱,递给了妇人,笑道:“这是这个季度的费用,等到了下个季度定会按时给你。”
妇人喜得无可无不可,在身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