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基低垂了头,心里似有感悟,闷声说道:“我晓得了。”
赶回了府里,刚刚被立了规矩回来正在屋里歇着的赵姨娘一见贾环递过来的三张地契哪里还有什么疲惫不堪的感觉,心里顿时就和三伏天喝了凉水一样痛快,喜得无可无不可的,遂就要和翠果说去屋里取个荷包赏给赵国基。
赵国基哪里把这荷包看在眼里,只笑着对赵姨娘说道:“荷包就不要了,只盼着姨娘再去看一看庄子,一来是巡一巡新庄子,让佃户都见一见新主子,将来也好管理,二来么,嘿嘿,就是能托姨娘的面子,捎带着混点东西回来,家里也能混个肉香。”
大舅爷开口了,翠果和杏果心里也跟着活泛了起来,只是不敢开口,两只眼睛热切地盯着赵姨娘不说话。
赵姨娘何等样人,就是之前因利益蒙蔽了双眼,现下也因为贾环赚出来的庄子灵活了不少,遂笑道:“我当是什么,明天老爷不来我这里,太太也说要去水月庵上香,倒是便宜我了,环哥儿也不要去家学了,请上一天的假,趁着天好,咱们索性一块出去游玩游玩倒是方便。”
听了这话,赵国基和两个丫鬟顿时喜笑颜开,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搁了。
赵姨娘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笑道:“东西是东西,那个是福利,你此番出去帮着环哥儿买了这些实惠庄子铺子,是你有功,且拿上这荷包罢。”
说着,早有翠果将荷包奉了上来,赵国基憨憨一笑,接了过来,悄悄一捏,怕不是有一两银子,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早就飞回家里,只盼着让家人也一块高兴高兴。
赵姨娘高兴之下,遂吩咐杏果,叫她拿半吊钱再去厨房要她们做些好菜来,上次拿来的山货野物还没有吃完,整整一头鹿还没动呢,顾此倒是不用多花钱,只让她们把这些端上来即可,这些个钱不过是给她们做冷拼和辛苦费的。
杏果脆生生的答应了,紧赶着去了。
赵姨娘笑着对赵国基说道:“论理你有功,是该留你下来吃个宴席,只可惜府里有规定,太晚了外男是不得在我这里的,只得罢了,不如你且去罢,待咱们去了那里拿了东西回来,多分你些也就罢了。”
赵国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道:“姨娘这话就大差了,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
遂和赵姨娘、贾环告了别,径直走了。
待回了家后,赵国基招呼过来一家子,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他们,问道:“如何,你们是怎么个想头?”
赵国基家的垂了头,良久说道:“论理这事是再好没有的了,只是到时候咱们出来了可去哪里找活去呢?府里还会要咱们么?”
赵国基的大儿子闷在一边不吭声,因腿脚不好,一直找不到活干,在这个家里他是不敢先说话的。
赵国基的小儿子倒是心动的很,像他这个年纪般大小的,家里有些闲钱,父母懂些的,都把孩子送了私塾,已求得个前程,他看了也是艳羡的很,只是也知道家里的艰难,倒也不敢说些什么,只等着父母安排他进府当差,也能解一下家里的困境。
赵国基的爹娘也皱着眉头在那里想事情,这事终究左右为难的很,谁家愿意一辈子做奴才呢,只是涉及到生计,倒也是顾不得许多了。
只听赵国基笑道:“哥儿今天又买了800亩地和两间铺子,他许了我一个庄子管事,不消说今后必是忙活了,府里的长随我也是顾不上做了。依哥儿的为人,这月钱必是少不了的,且我在庄子做事,不说别的,蛋肉菜是能蹭上些的,这就罢了,哥儿和我说,若是府里不容你的话,他那里也是可以有些个活计跟着做做。大姐儿呢,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就此出了府倒也好,回来歇一歇,松松心,咱们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赶着一起攒攒银子,给她丰丰富富做些个嫁妆,总比被主家随意指配的好。”
一听这话,赵国基家的倒是安了心,笑着点点头道:“若是如此,再没有不好的了,在自家外甥手下干活,总是好些罢。”
遂转了头看向大儿子,吞吞吐吐的问赵国基:“也不知道环哥儿能不能给大哥儿找个活干呢,要是这样不是也能给大姐儿早日攒下嫁妆么?”
赵国基噎了噎,若不是眼瞎,谁家愿意要一个腿脚不好的伙计在那里支应,这话要他怎么问。
见父亲沉默,赵国基的大儿子倒是灵醒,忙道:“爹爹不用挂心,我在家里待着倒好,快不用为难环哥儿了。”
赵国基欣慰的点点头,遂看了大哥儿惭愧的说道:“也怪爹娘没本事,你的腿本就可以治好的,生生的因为没有银子就拖成这样了。”
说到这里,赵国基家的由不得擦了擦眼泪,心里似有万千感慨。
大哥儿笑道:“爹娘养了我,长到我这个岁数,不回报您们也就算了,再抱怨一二那可就真真该死了。这事和爹娘没关系,终究是我的命该如此,不怨别的。”
四位老人均垂了头,不敢再说什么,就目前大哥儿的样子,只怕将来养活自己都难,更何况娶妻生子。
大哥儿见他们默默无语,遂笑道:“您四位不必挂怀,环哥儿本事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