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闻听这话,只得作罢,她也是盼着侄子好的,柳家赎身出府又能怎么样,毕竟家世摆在那里,也帮不了大哥儿什么忙,只怕还要负累侄子,不如再看。
虽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天赵勋做完工回家时,在路上救了一个被人调戏的女子,并将其有礼有节的送回了家,女子父母感激不已,第二天去赵家致谢,带了不少的礼物。赵勋知道这女子家并不富裕,将礼物留下小半,大半又给送了回去。女子父母见这赵勋倒是实在,又来致谢,谈来谈去觉得投机,遂这样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起来,知道赵勋没有定亲,那女子又是待嫁之身,索性就给两人定下了婚事,赵国基甚感满意。
坐在悦来酒楼的雅间,赵国基吹着小风儿,脸上的表情只是一个笑容满面。
倪二忍不住的打趣他道:“老公公姿态做的的确不错,只是你可给你儿子攒了许多彩礼?”
赵国基笑着撇了他一眼,心想老子纵使没有你的家底丰厚,倒也不至于没有银子办婚礼,知道倪二是在打趣他,也就没有和他揪扯。
贾环倒是好奇的紧,连着问赵国基:“不知我那新嫂子家里究竟是怎样的,是哪里的人家?”
赵国基见几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心里更是得意,遂和众人细细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女子的父亲是一个老秀才,多年未中举人,如今只在一个学馆做教书先生,教的倒也不怎么好,手下没有出众的学生,自己也不甚用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教着,不过是个读腐了书的,家业单薄,他又不善于经营,勉强维持生计,已到了靠吃祖业的份上。
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现已成亲,也在父亲手下念书,等着考秀才的,那个弟弟却是反骨的很,平生最恶读书,立志投身军中报效朝廷的,父亲只是不许,如今正抽扯着,妹妹年纪尚小,还没有找到人家。
那女子的母亲,论起来还是贾家的一支远支旁系,只是关系已经极远了,再无走跳。
这女子家论起来也是不怎么好,只是胜在家风纯正、人品贵重,就连邻居左右也是不住的夸,赵国基一见那女子,也觉得是个善于持家的孩子,只是因着小时候父亲给她订过一门娃娃亲事,结果那人没有福气,径直得了天花不过九岁就死去了,左右知道以为这女子克夫,也就不敢登门了。
倪二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我说兄弟,这事儿需得再议,克夫是好大的事情,怎么你就似页纸一般轻轻吹过,这赵勋不是你的亲生子么?”
赵国基笑着打了倪二一下:“去你娘的,老子哪里不想了,是菩提寺的主持给算过了,说那孩子命格不是克夫的,反倒是个旺家的,若是娶进门来事事顺心,子孙昌盛,那人早死合该是自己倒霉,和人家没有半分关系。”
倪二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贾环、贾芸和远哥儿,这事儿甚是诡异,譬如说是不是那方丈被人买通了呢?
贾环也想到这些,只是见赵国基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不敢说什么。
远哥儿犹疑的问着:“那么这个方丈?”
赵国基见三脸懵逼的脸对着他,他倒是笑得开怀:“敢是你们以为那方丈是在诓我,实话告诉你们,那方丈素来不打诳语,且我还和其他算命先生也问了问,实在都是说好的,没有说差的,总不能都在骗我吧,况他们也不知道我找了谁。”
几人松下一口气,齐齐恭喜赵国基道:“原来如此,倒是恭喜赵家大哥儿得遇良妻了,没说的,赶快定下时日,这杯喜酒我们是要喝定了。”
赵国基摸着大头憨笑道:“定了这门亲事,我的心愿也了了,只等抱孙了。”
倪二仰头大笑:“其实我比你钱多,可是为什么我反倒羡慕你呢,可见还是你好些。”
贾环问道:“不知定下日子没有?”
这赵勋年岁不小了,即便女子年纪再小,只怕赵国基一家也是着急的不行。
赵国基憨憨的笑道:“哪里就这么快起来了,三媒六聘各项礼节缺一不可,且有的日子呢,怎么也得找人看了日子,定下之后再问女家,若女家同意,咱们就这么办起来。”
贾环点点头笑道:“当初舅舅买了好大的院子,想来新媳妇是要和家里人住在一起的,这样也方便照顾大家。”
赵国基摇摇头笑道:“既是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好孩子,我哪里就舍得要她进来照顾,小两口还是搬出去住的好,我已在外面踏看新房,不论大小,只要环境好,你们若是有知道的,可得替我看看。”
“啧啧啧,”倪二连声赞叹,“看来这新媳妇果然是个好的,竟能让铁树出血,当真是个人才。”
赵国基呵呵一笑,低头吃了半块鸭脖子。
贾芸眼睛羡慕的都要调出来了:“所谓妻贤夫祸少,大哥儿必定要发达了。”
倪二在一旁笑道:“怎么就说别人,不说自己,我听婶子说起,前日里她给你说了一门极好的亲事,你却借故推脱不见,可是为何?”
贾芸红了脸,拿起那毛血旺来就吃。
倪二推他道:“赶紧说说吧,尽顾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