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见贾赦不说话,知道他所虑甚多,一时倒也不着急,悠悠然在那里喝着茶水,等贾赦自去想着。
过了一会儿,林如海突的来了一句:“在任上,我听有人说起,说是荣国府如今看着是大老爷做了继承人,袭爵袭产,实际上早已分开了,大老爷只是袭了一个空爵,家里的爵产都是二老爷的,只是尚未和外面明说而已,也不知道这个消息确实否。”
贾赦闻听脸面一红,正待反驳,就听林如海接着说道:“若是这样,大老爷是有些亏大了,将来国库欠银只会找大老爷要银子,二老爷又没有袭爵,如何能和他要得着呢。”
贾赦听了悚然一惊,细想想,可不是么,国库欠银早还也是还,晚还也是还,早还了是公中还,晚还了只怕到时已经分家,就是自家勒紧裤腰带还,更何况那也不够,当前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哪里管的世家谩骂,遂赶紧问道:“妹婿说的实在高见,险些我就被二房蒙蔽过去了,却不知该如何还这欠银。”
林如海笑着点点头,心想果真是个有眼色的,若是不好色,未必不是个好干将,遂笑道:“这有何难,若是大老爷这边妥当了,我即刻进宫面圣,替大老爷转达。大老爷也可自家给天家递折子,路是多着呢。”
贾赦只想着由林如海引荐,哪里就能舍得甩开他自家行动了,遂笑道:“还是姑老爷引荐妥当些,我自己还是心里忐忑的。”
林如海失笑,请贾赦先去和贾母说了再行商议。
等贾赦走了,林黛玉遣雪雁给林如海送了一碗银耳羹,林如海尝了一口展颜说道:“果真我的玉儿是最贴心的,知道我在这里费了许多唇舌。”
又问起黛玉作何事呢,雪雁不敢隐瞒了林如海遂说道:“紫鹃姐姐刚刚回来,说是荣国府的宝二爷病了几天,为着照顾他,府里的老太太特特命她在那里伺候着,如今宝二爷病好了,所以紫鹃姐姐回来了,正和小姐说着呢。”
林如海也是知道的,遂点了头说道:“这事我知道,贾府的赖大来和我说的,还是我说了给玉儿听得。”
雪雁低头不敢起来,说道:“可是那府里的老太太想着小姐和宝二爷自小要好,所以想接了小姐过去探看呢,特地嘱了紫鹃姐姐问小姐呢。”
林如海闻听一噎,他不是不知道贾母对宝黛姻缘的渴望,早先自己也曾默许过贾母与贾敏的想法,只是毕竟没有明言,且如今又是皇上金口玉言,赐了黛玉与诚亲王婚事,就是果然和宝玉要好又怎么样,现在名分已定,单就看上一看就能解了病么,传出去只怕风言风语不少,让黛玉难做人,遂正色说道:“岂有此理,玉儿如今年纪也大了,那边宝玉也是正当龄的年纪,所谓男女大防不是闹着玩的,传出去我家玉儿可还做人不做了。老太太想必不是这么不着深浅的人,必是紫鹃那个丫头耳聋头呆,一时听不懂话,明明是说宝玉病重和老太太想见玉儿两件事,硬是给搅成一件事,实在可恶。若不是看她素日勤俭,板子不打下来呢,去和那紫鹃说,以后切不可乱听话回来说了。”
雪雁吓得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的应了下来,和林如海说道:“刚刚小姐也是和老爷一样的说辞,只说自己如今年纪大了,又定了亲,不好过去那边呢,要和那接她的婆子说自己被老爷拘着做活计不得空呢。”
林如海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我的玉儿懂规矩。”
雪雁又说:“刘嚒嚒也厉声止住紫鹃姐姐,说势必是听错了。”
林如海听了默然不语,想了一想,和雪雁说道:“就依玉儿所言,只管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不如这样,且叫那婆子过来找我,我自有道理。”
雪雁赶紧俯首答应,见林如海挥手示意,方大气不敢喘的退了出去,自去找婆子回话了。
这里贾环趁着空子,又领了远哥儿和青儿自去翡翠山庄玩耍,一行和远哥儿他们笑道:“我前段时间要赵国基又买了一处庄子,田地比这里大得多不说,内里也连着一条大河并着两座大山,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大片林子,山里据说梅花鹿甚多,哪天咱们再去玩耍,只是那里猛兽多些,听说曾有野猪成群过去祸害庄稼,须得多加防范,最好不要到深山里去。”
青儿自御书房初见,便几乎日日缠着贾环,每每打个牙祭或是出去逛逛,贾环和远哥儿总要带上他。
这位小兄弟也颇为仗义,三五不时的见林如海不留心便在学业中途投喂了点心给他们,探春被赐了婚后,还备了厚礼给贾环,要他托给探春做贺,实实热心的很,故此贾环也很喜欢和他交际。
听贾环这样说起,青儿倒是起了好奇之心,遂连连喝彩:“果真环哥哥甚是能干,这般年纪就能赚下偌大家业,单只这一点就胜过多少世家子弟,也不知将来哪个女孩子有福气能够入了环哥哥的眼睛。”
此话一出,远哥儿瞬间似是不在意的眼神扫过青儿,青儿倒是说的高兴,并不在意他的眼神。
贾环听了甚是高兴,拍着青儿的头笑道:“果真青儿兄弟是个嘴巧的,此话说到了我的心头上。”
刚一拍上去,跟着青儿的小侍卫嗖地一下子跑过来一个,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