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一股威严且冷峻的气息,紧接着是赵胤乾那深沉的声音:“十一弟,你好大的官威啊!”
随着车帘被掀开,九皇子赵胤乾缓缓步出马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十一皇子赵弘翎见是赵胤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镇北王啊,失敬失敬。”
尽管赵胤乾是他的兄长,但赵弘翎的语气中却透露着明显的不屑与轻蔑。
赵弘翎的母亲是德妃,他还有一个身居贤王之位的亲哥哥赵弘历,而赵胤乾的母亲仅仅是个贵人,身份地位自然无法与德妃相提并论。
尽管两人同为郡王,但在皇家内部的复杂关系中,赵弘翎无疑占据了上风。
赵胤乾的目光在赵弘翎身边的十余名大理寺官差身上掠过,心中已然明了。
大理寺作为赵国最高的司法机关,独立于刑部之外,只对皇帝负责。
如今大理寺的钦差亲临瓮城办案,显然这里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他微微抬眉,沉声问道:“十一弟,不知你带着大理寺的诸位钦差前来瓮城,究竟所为何事?”
赵弘翎冷冷一笑,说道:“瓮城发生了何事,你竟然会不知道?这可真是个笑话。”
赵胤乾解释道:“我因公务离开瓮城已有一些时日,今晚才刚刚返回。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确实还不太了解。”
赵弘翎淡淡地陈述道:“半月之前,坛泽乡发生了一起流民暴动事件,数百名流民与官差发生冲突,双方皆有重大伤亡。此事已经震动朝野,父皇震怒之下,特命我亲自前来瓮城督办此案。”
赵胤乾眉头微皱,追问道:“这些流民为何会突然暴动?这其中必有隐情。”
赵弘翎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隐情?无非是因为征地的事情。我刚刚抵达瓮城,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中。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的。”
说完,他便策马扬鞭,带着大理寺的官差们离去。
赵胤乾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他猜测这起事件很可能是屯田司在处理征地事宜时过于粗暴,激起了民愤。
在赵国的法律中,造反是重罪,一旦定性,株连九族,牵连者甚众。
他不希望看到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
于是,他转头对身边的墨寒吩咐道:“墨寒,你立刻派人去坛泽乡了解一下详细情况,看看那些流民为何会造反,征地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
墨寒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这日,瓮城府衙内庄严肃穆,气氛紧张。
公堂之上,数百名坛泽乡的平民,因参与械斗而被缉拿归案。
他们跪在地上,面色惶恐,其中十余名被指为暴动首犯的人更是身体颤抖,不敢稍有抬头。
十一皇子赵弘翎坐在堂上,目光如炬,他沉声问道:“尔等为何要反?须知造反乃是大不敬,一旦定罪,便是诛九族的重罪!”
李大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回答道:“我们没有造反,我们只是被逼无奈。瓮城的官差滥用职权,强行征地。我们不愿卖地,他们就要将我们打入大牢。我们只是为了活命,才奋起反抗。”
赵弘翎转头看向一旁的瓮城知州张蒙,问道:“张蒙,你可知此事?”
张蒙额头冒汗,连忙解释道:“回御南王殿下,此事确实是屯田司薛大人的意思。瓮城府衙只是协助征地事宜,并无决策之权。”
屯田司的薛庚此时也站了出来,他说道:“御南王殿下,这些百姓阻挠新渠开挖,卑职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哪曾想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明察。”
此时,六皇子赵梓恒也开口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十一,你也知道,田地征不下来,通溟渠就挖不了。父皇那边可是一直在催着,我们若不能按时交差,恐怕难以交代。”
赵弘翎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此事棘手,涉及到多方利益,处理起来极为棘手。
但他也明白,必须尽快查明真相,给父皇一个交代,同时也给这些百姓一个公道。
赵弘翎彷佛如梦初醒,转向李大壮说道,“李大壮,开挖新渠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工程。通溟渠一旦挖好,瓮城将能免受洪涝之灾,这对整个地区的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
李大壮听后,脸上露出迷茫和无奈的神情,他回应说:“御南王殿下,我们平民百姓,只关心眼前的生计。我们不懂那些天下大事,只知道有口饭吃,有块地种,才能活下去。”
赵弘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屯田司已经给了你们每亩二十两银子的补偿,这足以让你们开始新的生活。拿着这笔钱,你们可以去做点小买卖,何必非要守着那几亩薄田不放呢?”
李大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坚决地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只知道种田为生。我们不懂经营买卖,也不想去尝试。有块地,我们至少可以填饱肚子。没有了田地,我们的子孙往后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