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抱拳行礼的时候,裴行俭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没想到这种重大的机密信息,自己并没有查出来,还需要杜尚书来跟他说,他这个东宫探子副统领当的真是失职。
杜荷看到裴行俭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知道他内心在自责,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守约,房舍也买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你娘亲来长安?”
裴行俭连忙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憧憬回道。
“杜尚书,我打算等吏部考核结束后,就回去河东道闻喜县把娘亲接过来。”
“刚好那时候房舍也弄的差不多,今年也能在长安过一个好年。”
以往他们娘俩在河东闻喜县老家,不管是中秋还是元正亦或者其他节日,也只是娘俩待在一所破旧的房舍里面。
至于族中的那帮人,除了少数几个同样过着苦日子的人会偶尔走动,其他那帮富贵的族人可不会搭理他们娘俩。
特别是那帮嫡系族人,遇到他们娘俩时看过来的眼光都带着鄙夷之色。
没办法谁让他娘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女子,没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而他爹和大哥也早早离世。
以前他们娘俩只能吸家族的血,并且做不了丝毫的贡献,家族的人对他们不看待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在裴行俭心里,对养育他长大的家族抱着感恩的态度。
如果没有家族的庇佑和供养,亦或者给机会他跟族中的先生读书识字,他也没机会取得现在的成就。
杜荷点了点头说道:“守约,需要我这边帮助,你尽管开口跟我提。”
“你继续做事吧,我出去溜达一圈。”
说着杜荷转过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杜尚书,我送送您。”
裴行俭连忙走过去拉开房间门,并且恭敬地把杜荷送出鸿胪寺。
而坐在大堂内的一众鸿胪寺属官,看到杜荷和裴行俭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他们脸上全都带着羡慕的眼神。
等裴行俭重新走回办公房后,他们瞬间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裴鸿胪丞能够结识杜尚书这样的贵人,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裴大人本来就是河东裴氏的子弟,他的家世可一点也不比杜尚书差!”
“说的倒是,他们两人都是大世家的子嗣,跟我们这帮人可不一样。”
就在其他人出声议论时,忽然一道突兀的中年声音响了起来。
“杜尚书不是跟京兆杜氏决裂了吗?”
“他现在也算不上大家族的子弟了吧?”
聊到杜荷跟家族决裂之事,这帮官吏的表情瞬间表情激动起来,他们纷纷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和内心的猜测说出来。
一时间整个鸿胪寺的大堂,变得无比的热闹。
另一边。
杜荷回到工部后,接着拿起《齐民要术》第一卷的第二篇《收种》看起来。
这本书籍并不是通俗易懂的白话文,而是用拗口的古语书写,杜荷还需要根据自己的认知去解读。
因此每一卷的文字虽然不多,杜荷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理解。
...
自从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这个麻烦解决掉,没有人主动跳出来给杜荷找麻烦,他的日子又变得枯燥无味起来。
往后几天杜荷偶尔去一趟东宫,绝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工部的办公房内看书,
正当杜荷沉迷看书无法自拔时,办公房门再次敲响。
“叩叩叩!”
“杜尚书,现在方便进来吗?”
听到房间门外崔神基那把公鸡声,杜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算起来他也好几天没有看到崔神基了,这伙这几天都不知道去做什么事,都没有过来找他。
杜荷轻声说道:“崔兄,进来吧。”
现在越来越临近月底,四司的人全都出去制作新犁,留在工部内并无多少人。
随着杜荷的话语落下,房间门很快被打开,满脸笑容的崔神基走进来后,接着转身把书房关上。
“嘿嘿,还是杜兄这边暖和。”崔神基贱贱地说了一句,随后走到小火炉旁烤火取暖。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北风吹得人脸颊生痛,而且昨晚还下了一点小雪。
崔神基接着把目光看向杜荷手中的书籍,随后语气惊讶地说道。
“哟!杜兄竟然在看书!”
接着他坏笑着走到杜荷身前,一把将杜荷手中的书籍拿过去,随后一脸好奇地打开书面。
“《齐民要术》!”
“杜兄你竟然偷偷地背着兄弟,看这种农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