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课结束,曲老师依旧看着报纸。
蒋明春打了一壶冷水,放在泥炉上热着:
“还是昨天的书?”
曲长江抬起头笑道:
“是啊,宣传室一本刊物能读好几天,听说最近公社要求每个大队都要宣传文化,过些日子咱们村也要弄广播了。”
蒋明春点点头,看了一下不见王校长:
“曲老师,王校长还没回来吗?”
“王校长家离学校不远,中午没事一般回家去。”
“哦!”
梁玉萍见蒋明春进来朝他笑了笑,也放下手中的笔。
蒋明春顺手走到她身边,把对方的饭盒拿过来。
梁玉萍表情呆萌的,眼睁睁看着对方打开自己的饭盒,把一大半的炒鸡蛋放分给自己。
“蒋老师,我不吃...你别!”
“别啥?梁老师嫌弃我?”
蒋明春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的梁玉萍不敢直视,低声解释道:
“没!不是嫌弃,就是我...”
蒋明春心里有些好笑,也把对方的半截玉米弄进自己饭盒里:
“不嫌弃就行,刚好我也想吃玉米了,咱们一人一半公平分配。”
公平个啥呀?
她很清楚,玉米怎么能跟炒鸡蛋比?
这年头大家难见油水,唯一能顶得上肉的就是鸡蛋。
梁玉萍不知所措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去,刚好触碰到那双漆黑的眸子,吓的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乱移开。
“吃吧, 不吃就凉了。”
蒋明春不由分说的将饭盒放在她面前。
梁玉萍弱弱的应了一声,乖巧的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敢抬头。
蒋明春像个流氓一样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对方好看的脸蛋,尤其是现在这副可爱的样子。
这丫头明明比自己还大几岁,怎么表现的跟个小女孩似的,真好玩!
日常调戏女同事之后,蒋明春又开始了自己的写作时刻。中午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也能写个两三千。
过了好久梁玉萍才把饭吃完,见蒋明春的饭盒放在桌角,顿时伸手拿起。
对上蒋明春投来的目光,立刻解释道:“我帮你洗。”
可能是怕不答应,梁玉萍准备再解释几句,没想到对方只是微微一笑:
“那就辛苦梁老师了。”
梁玉萍拿着饭盒,站在水槽前不由的发着呆。
看着手里的饭盒,脑子里不由的闪过刚才的画面,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股暖意,嘴角也不知不觉的扬起一抹弧度。
就是觉得他挺特别的,咋能这样啊!
连着几天,蒋明春每次带饭都要和对方换着吃,一连几次,梁玉萍也就习惯了。反正吃完她就去给对方洗饭盒。
而《地下交通站》也在蒋明春夜以继日的赶稿中,终于写完了。
平均七百字一张的信纸,足足写了厚厚一摞。比预期的字数多了五千,一共加起来十万五千六百字。
把厚厚的稿纸用塑料袋包裹好,本来是想着誊抄一份,用做底稿。
可是信纸有限,家里的纸用光不算还用了学校一部分,只能直接去邮寄。
索性蒋明春也豁出去了,管他三十七五十七的寄了再说!
第二天不用上课,蒋明春早早去了公社,按照《人民文学》上的投稿地址,把自己的第一篇文抄作品投了出去。
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感觉等待是如此的紧张。不仅担心稿子会不会在邮寄过程中丢失,还要担心能不能通过。能不能发表。
在蒋明春的稿子寄往京都的同时,远在京都的蒋初文早已踏入了燕大的校门。
和众多学子一样,步入名校之后每个人的心都是激动的。
原因无他,这届的代课老师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有些甚至是国内的风云人物。
过去在书本上才能见到的人物,现在实实在在的站在了你的面前。
蒋初文分配了自己的宿舍,和他一个宿舍的同学年龄最大的有三十七,最小的仅仅十七岁,整整差了二十。
这种现象在这一届读书人中并不是个例。不过年龄的差距并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交流障碍。
进来的第一天,宿舍老大哥,张喜华就带着众人去参加了诗歌组。
蒋初文走在几人中间不时左右看看,刚来到一处凉亭前,就听到一声声高亢富有激情的朗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几个年轻男女聚在一起,围在中间的青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