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禾继续道:“当年,他就喜欢姜若拂,但因着我沈家的家财,我们两人成了婚,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再见姜若拂,依旧倾心。我自然是要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周嬷嬷拦在沈瑾禾的面前,不让苏世清靠近。
沈瑾禾直接将话说完,她笑着看向赵氏,“我要与他和离,他自然同意。”
“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坏了名声,我儿念着恩情,并未休妻,如今你却倒打一耙,真是坏了良心。”赵氏皱起了眉,她有些后悔追了出来,她并不知道儿子与那姜氏之间竟然还有故事。
沈瑾禾却只是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阵阵畅意。
不管赵氏如何去挽回,她刚才那一番言语,也早就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一时之间,苏府会再次成为京中人的谈资。
“告辞。”沈瑾禾微微颔首,眼中含笑,端方得体,侧头看向周嬷嬷,上了马车。
赵氏厌恶地看向沈氏,暗含警告道:“离开这里,不该说的不要说,不然……”
一个和离又没有娘家的女子,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或者是被不知哪来的飞贼掳走,太过容易。
“老夫人放心,若不是您追着问和离的原因,我是不会说的,毕竟被人戴绿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是吗?”沈瑾禾轻笑着说,语气有些轻慢,甚至是讥讽。
赵氏闻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不满沈氏的态度,更不满她的儿子,竟被沈氏这般说。
压低了声音,盯着沈瑾禾缓缓道:“日子还长着呢,万事小心为上。”
沈瑾禾抬眼看向赵氏,眉眼轻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道:“是啊,日子还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结果呢,老夫人,您说,对吧?”
她可不是被吓唬长大的。
不管什么事情,就看谁更能豁得出去,她就是个光脚的,又怎么会怕苏府这个穿鞋的呢。
赵氏面上一顿,瞥了一眼沈瑾禾,冷哼了一声。
沈瑾禾落下车帘,吩咐车夫,道:“走吧。”
苏世清看着滚动的车轮,有些心烦意乱。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博文堂,苏鸿得知沈瑾禾和离离府后,若有所思道:“以前,倒是我小瞧她了。”
马车中,沈瑾禾敛去脸上的笑容,深深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她的眸中,竟闪烁着泪花。
周嬷嬷见状,握着她的手道:“姑娘放心,早晚会跟小姐再相聚的。”
沈瑾禾挑起窗帘,看着身后已经模糊的苏宅,她的心中情绪复杂,那栋宅子,与她再无干系,可里面却有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
“会的。”沈瑾禾神情坚定的说道。
栖云苑中,苏愿正歪在榻上看书,一脸的恬淡。
珊瑚偷偷地看了几眼,犹豫再三才开口道:“小姐真的不去送送夫人吗?”
苏愿没有抬头,只轻捻了一下书页,轻声道:“娘亲离开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应当高高兴兴地离开。”
她若是去送了,母亲定是舍不得,而且不去相送,也是她与母亲商量好的,离别是为了能更好地团聚。
而且母亲的离开不是落幕,而是刚刚拉开了帷幕而已。
还不等苏世清与发妻和离之事成为京中谈资,京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一时间人心惶惶,根本无人在意一个五品官员的家事。
一日前,圣上收到了驻守西北边关的晋王的急报,北凉军队大举进犯,已经夺下一城。
顺文帝大怒,命骠骑将军顾淮景领军前往边关。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中,大盛建国已经五十余年,这么多年,北凉都很老实,怎的突然进犯?
边关战士许久没有真正地打过仗了,而大盛的百姓们,更是生活的平安喜乐,得知北凉进犯后,百姓们愤怒有之,担忧有之。
“怎么了?”沈瑾禾坐在马车中,见马车出了玉林巷,走得很是缓慢,出声问道。
车夫回道:“奴才也不知道,好似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芳菲撩起车帘,直接跳下马车道:“奴婢去瞧瞧。”
很快,芳菲便回来了,“前方有将士出城,要不咱们换一条路走吧。”
周嬷嬷闻言,蹙眉道:“咱们去庄子,要走东城门。”
沈瑾禾笑了笑,轻声道:“遇上大军出城也无事,等等就是了,左右那庄子也不算太远,天黑之前总能赶到的。”
马车并不是不能前行,只是走得比往日要慢一些。
沈瑾禾坐在马车中,将车帘子撩了起来,街上很热闹,叫卖声起伏不断,她倒是难得得有这等悠闲时候,能好好看看城中的烟火气。
马车不急不缓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