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恐怕之前京都的这些人家没有几个想让她上门拜访的。
温知韵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看着林暮安的表情,思绪一转,想起她夫妻二人之前的境况,大概也理解林暮安为何不登门拜访。
“如今都好了,现下京都少年少女无不羡慕你们夫妻的。”温知韵笑着开口缓和林暮安的尴尬,瞧着林暮安今日白里透红的气色,知晓她最近过得不错,出言打趣。
“如今这京都中尚未娶妻的公子们都羡慕江指挥使娶了贤妻,而未出阁的女儿家也羡慕你可以逆天改命,烧冷灶烧出个将军来。”
林暮安听了,嘴角抽了抽,假装气恼:“知韵姐姐,你惯会取笑我,小心我告诉老夫人,让她罚你~”
“呵呵,安丫头想告诉老婆子,你知韵这丫头欺负你什么了?”
小姐妹之间嬉笑打闹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林暮安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贵气逼人的温老夫人从内堂走出来,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们。
朝阳大长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姑母,年轻时真的驰骋沙场,上阵杀敌过,听说大长公主当年因为身上杀伐之气太重,可止小儿啼哭,任谁也不会觉得现在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与当年的大长公主是同一个人。
说实话,林暮安小的时候崇拜的人,除了那个祖母父亲口中的祖父,就只有眼前的大长公主了。
“暮安见过老夫人。”
等到走到近前,林暮安躬身而拜,神色恭敬而不疏离:“久闻老夫人年轻时盛名,暮安拜服。”
朝阳听到这句话,停住前进的脚步,上下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女子,暗道:是个根骨奇佳的女子。
若是不安于宅院,沙场之上才是此女遨游的天地!
有了这个想法,朝阳看着女子的眼神添上两分赞赏,却不见面上一丝笑容:“哦?本公主年轻时可只有凶名,何来盛名?”
林暮安听此一问,慢慢抬起头来,眼神透亮而坚定:“大长公主十四岁时跻身沙场,手中一柄偃月刀随着先帝南征北战,为的是我大周的百姓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玉面罗刹之名,是南离北齐畏惧您杀伐果断的英武之姿以及一刀一马立于千军万马之前,面不改色斩杀入侵贼寇的英勇事迹的称赞!”
“至于夜止小儿啼哭?”林暮安突然笑开来,笑容璀璨又夺目:“有这样一个护国安民的大周保护神在,还有谁会在夜间不安的啼哭呢?”
朝阳听着这样的话,忽然怔住了,纠结多面的心病好似因为林暮安的一番话而消解了:“你......你真这样认为?”
“那是自然。”林暮安弯着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眸中氤氲着一丝水气:“不瞒大长公主,暮安幼时还曾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一个媲美玉面罗刹的称号,驰骋疆场,快意人生呢。不只是我,娘子军里每一个后背,她们都在以您为榜样。”
谁说女子不如男?
巾帼不让须眉!
大长公主这些年沉寂在后院,完完全全是被这些言论影响了。
可真正欣赏大长公主的人,根本不会觉得“玉面罗刹”这个称呼吓到。
比如,荣老国公。
一个风光霁月的美男子被大长公主英姿迷住,一辈子只有一妻。
比如,娘子军。
虽然现在的娘子军多是贵族女子镀金的地方,但是听她父亲说因为大长公主,她们那一辈有好多女子都投身军营,建功立业!
朝阳看着面前女子眸子中的坚定与浅浅崇拜之色,心中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了。
她有这么多懂她的后辈,何必拘泥于一个称号呢?
这么想着,朝阳的脸上真真切切的展现了笑容。
“好好好,不愧是你祖母见天夸的人,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妙人儿~”
“大长公主谬赞,晚辈惭愧。”林暮安谦逊道。
温知韵刚开始还担心林暮安突然提起祖母往事,会惹得祖母不开心。
毕竟“玉面罗刹”这四个字是祖母一生的心病。
如今,看到祖母的笑容,温知韵放下心来的同时,有些新奇地瞥向自己身边的女子。
话说,林暮安也才在京都半年,从最开始的流言蜚语,到现在一家又一家的主事者在对这个女子改观。
她祖母也算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了,如今林暮安三言两语就拿下了?
难道林暮安有读心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说到人心坎里去?
“别叫大长公主了,先帝都不在多少年了,如今我只是荣国公府的老夫人,你既然与知韵姐妹相称,就唤我一声温祖母吧。”
温知韵讶异抬眸:呦,祖母都叫上了,看来暮安妹妹这猛药没白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