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昭先是拒捕,后欲自裁避罪,这下是彻底坐实了其涉嫌的罪名!”
马侍郎暗中见证了锦衣卫抓捕郎昭的整个过程,刑部颜面大损只字未提,只挑重点讲述给自家尚书和同僚们听。
听完马侍郎从执法现场带回来的信息,众侍郎没人敢多言,皆紧张地看向刑部尚书王宗。
通敌卖国可是大罪,稍有不慎就会波及到整个刑部和在场所有人。
此前郎昭只是涉嫌,刑部可以保持沉默。而现在既已坐实罪行,刑部就必须拿出态度与朗昭割席,而且得快。
王宗黑着脸,在老上司和前途之间权衡再三,便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前途。自己正值仕途壮年,未来还有机会再进一步,以往重用那朗昭已是给足老仆射面子了。
“郎昭卖国通敌,罪该万死,十恶不赦。我宣布,即刻起革除郎昭一切职务”
“马继文。”
“下官在!”
“你作为刑部特使,全权代表刑部配合锦衣卫调查工作,务必要将郎昭此人的罪行尽数查清,决不能放任罪恶玷污我刑部。”
马继文欲哭无泪,自己刚刚还在为刑部颜面与锦衣卫硬刚,彻底得罪了锦衣卫,现在又要配合其调查,这不是为难我老马吗?
“怎么,有困难吗?”王面色一沉,语气间夹带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没有困难,此番配合调查,我定将尽心尽力,全力挽回刑部颜面!”马侍郎硬着头皮应下了,在立刻死和慢慢死之间,只能选择后者。
“其次,以刑部的名义面向公众发布声明,具体内容你自己考虑,大意就是郎昭狼子野心、欺上瞒下云云,总之要尽可能将刑部摘出来,懂吗?”
你个老糊涂终于想起来舆论才是我老马这个舆情司侍郎的职责范围啊!那就赶快将协助调查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吧。马继文双眼透露着浓浓的期待。
然而等来的却是尚书王宗厉声呵斥,“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懂了懂了”,马继文满心苦楚无处诉说,只能被动接受额外的工作为郎昭擦屁股。他只敢在内心里骂骂上司,但对郎昭是真恨啊。
他咬牙切齿,“郎昭真该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对,申明里也要显示这样的态度!”
王宗提出进一步要求,他的目光从如丧考妣的马继文脸上移开,看向巡检司侍郎高耀,“另外,长安大清查作下调整,要配合锦衣卫的调查开展,其中的尺度你自行把握。”
“是!”高耀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应了下来。不就是给锦衣卫当狗吗?说得那么含蓄。咱老高给你王宗当狗当习惯了,给锦衣卫当狗自然也是手拿把掐的。
“再者,以刑部的名义向前尚书仆射苏铭去封信详细讲述此事经过并突出刑部对于郎昭一事深表遗憾。由你草拟!”王宗的目光再次落回马继文脸上。
“是!”马继文应了下来,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脾气。
“最后,我负失察之责,我会亲自去向尚书令和尚书右仆射负荆请罪”,王宗满脸愧疚之色,仿佛真像是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一般,“大家各自忙去吧!”
“……”
真他妈能装!
马继文不动声色偷偷瞪了王宗一眼。转而想到自己担子最重,便满脸愁苦地打开了尚书官署大门,想要先开溜去做牛马该做的事情。
然而一打开门,他就愣在了当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路上升天灵盖。
那锦衣卫的玉面阎王为何在门外?瞧这架势,拘捕郎昭的锦衣卫似乎扩大了拘捕范围,将尚书官署围得水泄不通!
郎昭招供了?难道屋内还有郎昭的同伙?
“请马侍郎不要声张,出来后关好门!”
玉面阎王的轻声细语,落在马侍郎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转而又生出一股莫大的庆幸和兴奋。
这屋内必定还有同伙,另一位年轻的锦衣卫此刻不知所踪,要么是搜罗证据去了,要么是申请拘捕令去了,刑部要大地震了!
其次,既然这玉面阎王同意自己走出这间屋子,就说明自己在锦衣卫眼中是可信的。自己虽然确实清白,但为何感觉莫名开心呢?
最后,那朗昭的同伙必定是屋内剩余三位侍郎之一。也就是说事后,刑部会仅剩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侍郎,或者就自己一位,那么自己大概率还能往上提一提。
而再大胆猜测,若那王宗就是郎昭同伙呢?若自己此时再立立功,那么事了之后自己能否登顶尚书之位呢?
愣神的短短功夫,马继文的脑子运转出平生最大的速度。在想通的那一瞬间,他看向金生水的眼中爆发出了强烈的善意。
这下子,我可真要全力协助锦衣卫办案了!
马侍郎立即响应金生水的要求,先是重重点头,抬脚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