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谷关,如一座横亘在甘州、渤州与通州三地交汇处的巍峨巨兽,扼守着至关重要的交通命脉,其地势险峻奇绝,两侧高山对峙,中间一条狭长通道,仿若天堑,自古以来便是进出京城的咽喉要冲。从潼谷关出发,距离平义府之间仅仅隔着一座衡义府;而若要赶赴上京,同样也只需跨越这两座府城,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潼谷关城墙高耸,城外护城河宽阔深邃,河水悠悠流淌,宛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城内常年驻扎着两万夏国精锐军队。
入夜,潼谷关的北城墙上,轻风微微吹过,百夫长高柜,脚步匆匆地来到守城都尉候齐身旁,他先是机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旁人靠近,才压低声音说道:“姐夫,我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万事俱备,就等着您这边的准信儿了。”说罢,他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急切的光芒,紧紧盯着候齐。
候齐微微颔首,神色镇定自若,低声回道:“好,你只需牢牢守住城门,咱们这事就算是成了。切莫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要是出了岔子,你我都得脑袋搬家。”
高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笑声在风中瑟瑟发抖:“哈哈,好呀姐夫,那头可是许下了重诺,事成之后有千两黄金呢!到时候,倘若墨国真能占领此地,咱们不但能拿到这笔巨款,还能加官进爵。就算他们运气不佳,行动失败了,只要咱手里攥着这笔钱,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这可是千载难逢、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机会呀。”一想到那黄澄澄的金子和威风八面的官职,高柜就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
候齐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呵斥道:“先把你手头的事儿干好,别净想着美事。等我升任主将,往后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跟着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不尽。”
夜深了,墨色如浓稠的墨汁般肆意浸染着天空,候齐独自站在城楼之上,可眼神却透着几分紧张与焦灼,不时地向着四周警惕观望。突然间,几声清脆的鸟鸣传入他的耳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候齐瞬间精神一振,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他赶忙侧耳细听,须臾,又传来两声鸟鸣,清脆而有节奏。
候齐心中一喜,知晓这是约定的信号,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挥手示意看管吊桥的亲卫。那几个亲卫训练有素,立刻迅速地搅动起两个巨大的绞盘,随着一阵沉闷的嘎吱嘎吱声,吊桥缓缓地开始下降;城门的千斤闸,也如同沉睡巨兽苏醒一般,缓缓地升起,扬起一片尘土。高柜见势,立刻大声吆喝着手下,将城门用力推开。当城门打开一道狭窄缝隙的时候,高柜迫不及待地率先冲了出去,手中紧紧握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那火焰在风中摇曳跳跃,他将火把高举过头,在空中左右奋力挥舞起来,好似在召唤着什么。
片刻之后,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奔腾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被震得瑟瑟发抖。仅仅片刻功夫,一匹高大矫健的战马如黑色闪电般率先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身姿魁梧,威风凛凛,后面的大队人马密密麻麻,如乌云压境般紧紧跟随。带头的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刀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毫不畏惧地直接冲过吊桥,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进潼谷关,随后大队人马仿若汹涌洪流,呼啸着也冲了进去。刹那间,城内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潼谷关就此沦陷。
上京,皇宫大殿之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皇帝刘坚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正与群臣们神色凝重地讨论着边关的诸多事宜。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打破了这份平静。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高呼:“边关急报!边关急报!”那声音充满了焦急与惶恐,仿若一道利刃划破长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齐刷刷地向外望去。就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衣衫褴褛,满脸疲惫之色,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一路狂奔,刚踏入大殿,扑通一声就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口中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边关……边关急报!”说着,将信件双手捧着,高高举过头顶。
刘坚见状,微微皱眉,抬手轻轻一挥,一旁侍奉的黄锦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信件取了过来。黄锦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信件的封印,确保完好无损后,才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给刘坚。
刘坚接过信件,缓缓打开,目光迅速扫过信上的内容,只见他面色越加凝重,仿若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片刻后,他将信件放到一边,目光投向下面跪着的士兵,声音低沉而威严地说道:“你们现在是什么状况,如实说来,莫要遗漏半分。”
士兵连忙磕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启禀皇上,平义府如今被墨国敌军三面围困,形势万分危急。更糟糕的是,城内粮草被敌军细作焚毁十不存一,百姓们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听完士兵的讲述,朝堂上下一片震惊,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忧虑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