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方公公,凌不语看着手里的腰牌,这道令牌是给他的底气,他的腰杆子更直了。
虽说只是口谕,但凡面奉上谕,直书圣谕、诏等项都要备录本文。皇帝的口谕还是会被文字记录下来, 这道口谕堪比圣旨。
方公公来得架势特别大,有意引起围观,刚才传口谕时更是用了十分力气,该听到的都听到了,那可是清清楚楚,字字入耳!
上午有凌不语坦然辩驳探花郎,傍晚时分有御前大太监带来入宫腰牌及皇帝口谕。
在信息靠口口相传的元昌,围观的每一位百姓都成了信息传播源,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状元郎入官媒所的信息传开,而陛下青睐于他的信息也同样传开。
而早间挑衅凌不语的探花何晋及那帮上书以反贼之后不堪大用阻拦凌不语的臣子们听闻后面色难看,更是心思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触到了陛下的霉头。
凌不语是既来之则安之,因为和魏妩有约,当天下值后就赶回凌宅。
一番收拾后赶在戌时到达云风楼。
说起来这云风楼其实也有他的一份子,凌家虽是罪臣之后,但当年的先皇只把他们贬为良籍,还是留了不少空间。
家财被查抄,凌家人过上了为生计奔波的日子,颇是艰辛,直到凌不语开始利用不同时代的信息差帮凌家暗自赚钱,才重新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后来因缘际会结识贵人,私下将生意做得飞起,说他是隐形富豪也不为过。
来到云风楼前,只见白天见到身着青衫的魏妩换了一身男装,还别说,换了壳还真像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公子,正踮着脚向外张望,瞧着就是个鬼灵精。
“哟,扮得还真像。”高凌赫不由自主地荡出笑容,这有些人天生就讨喜,魏妩就是。
魏妩扶了扶自己的簪巾,左右顾盼后说道:“我与凌公子都未婚,孤男寡女岂可私下相约,虽说是为了公事也敌不过外界闲言闲语,私下场所还得注意。”
就差没直说我以后还要嫁人的呢,可不能被你家公子拖累!
“是是是,本朝民风虽然较以前开化,但于人生大事还是谨慎又谨慎,五姑娘做得对。”
高凌赫堆着笑,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嘴巴还是不停,微妙地换了称呼:“五公子真有眼光,云风楼好推陈出新,新鲜菜式多,不让人腻。”
“不止如此,还有从各地请来的戏班子,一边吃,一边听曲儿,可悠哉着呢。”
魏妩提到的时候却是在皱眉,刚一进门就带着他俩直奔二楼,坐在靠边的位置,从这里恰好可以看到底下的光景。
因为戏台设在一楼大堂,一楼极为开阔,二楼吃饭的地方也设计得巧妙,一圈正好围着戏台,不管坐在哪里都方便朝下看。
“五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凌不语轻车熟路地点完菜,笑着问道。
魏妩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正好这时候好戏上演,她眼神朝底下一扫,下巴轻轻努着。
顺着她的指点看下去,底下最靠近戏台的那一桌上坐着一个“少年”。
凌不语一眼瞧出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公子,此时正兴奋地站起来,那戏台上的花旦刚一张口,她就兴奋地叫道:“好!”
她这一领头,一楼的宾客们纷纷附和,一楼都会得满满当当,一附和,叫好声雷动!
“看赏!”聂正的掌上明珠聂明珠看着那花旦,双眼直冒精光,叫来伙计就是百两银。
高凌赫看得瞠目结舌,谁不知道聂大人两袖清风,性情耿直,就连朝廷发放给他的职田,也是用低价租借给因为天灾流落到都城的百姓。
“我的天爷,这要是让聂大人知道她这么挥金如土地打赏戏子,不得呕出血呀。”
高凌赫说完发现凌不语没看聂明珠,而是看着台上的戏子,若有所思。
“看来聂家小姐喜欢的不是温润书生,不是铁骨铮铮的武将、武官,是喜欢长得好看,还会嘤嘤嘤的撒娇怪。”凌不语说完,对面的魏妩噗地一声,茶水都喷了出来!
听听,听听!不愧是状元郎,嘤嘤嘤的撒娇怪,前所未闻的说法,但是,好贴切!
“我跟着聂大小姐已经十多天,她个性爽朗,与一般的闺阁女子大不相同,倒像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平时扮男装去溜鸟、斗蟋蟀、听曲儿,琴棋书画完全不理会。”
“女纨绔?”凌不语瞬间明白了,那曲正不阿的聂御史却生出这么一位混不吝的女儿。
魏妩只想拍手叫绝,可不就是女纨绔?
“御史夫人可是愁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这两个月往官媒所跑了好几次,偏偏又好面子,不好意思提及真实情况,这位在外面行走又隐瞒身份扮作男装,知情的人不多。”
魏妩说着说着口渴了,给自己倒茶就喝,叹息道:“我跟她跟得好辛苦。”
凌不语立马说道:“怪不得都说五姑娘擅做媒,说一个成一个,原来背地里这么辛苦。”
“那是,哪有不开花就直接结果的,尤其这些高门大户有多少事是不会在外面宣扬的,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