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妩极迅速地挑挑眉,哪里是混进去的,分明是状元郎故意而为之,不过正像柳姐姐说的,要是说成了,这是官媒所头回说成地位这么高的婚事,足够她们吹好长一阵子。
凌不语视线一转,见魏妩脸上并没有喜色:“五姑娘可是有话要讲?”
魏妩回过神来,素来清澄的眼神里有几分郁色,更是直直地望着凌不语:“敢问公子,这桩婚事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细枝末节,能否一一告知?”
不愧是有魏、卓两家血脉的人,凌不语嘴角轻轻掀起:“自然是可以。”
于是,凌不语毫无遮掩,将所有细节,甚至于自己的猜测也一并告知两人,瞧着两位姑娘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终是失了颜色。
“大致就是这么一回事,陛下承诺会亲自向太上皇后呈明,也会帮我们制造机会。”
柳湘长叹一声:“这宫中的事素来是不能只看表面,齐王爷的婚事其实也是太上皇后的心头大事,陛下与齐王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在诸兄弟中关系也是最缓和的。”
这就是柳湘在宫里待过的长处,能瞬间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齐王爷的母妃是如今的赵太妃,赵家当年怂恿年幼的齐王爷夺太子之位,太上皇也迁怒于她,她如今在西行宫的日子不太好过。”
凌不语心里微动,反问道:“柳姐姐如今还能与太上皇后见面?”
柳湘的心里一激灵,说来也怪,明明凌不语生得极为俊秀,被他称声姐姐该是激动。
但她心底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更像是心惊胆颤。
“回公子的话,太上皇后与我也算主仆深情,若有想见时也会召我入西行宫,只是一年也就一次两次,完全看太上皇后的心情。”柳湘说道。
“依你看,太上皇后应允这桩婚事有几成可能?”
柳湘一顿:“我以为足有——六成以上。”
“愿闻其详。”
“陛下是太上皇后的亲子,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子坐稳皇位的,说句大不逆的话,太上皇仍健在,而陛下原本并非太上皇最喜欢的儿子,太上皇最中意的其实是厉王。”
“厉王生母是贤太妃,当初也位列四妃,贤太妃虽不太深得太上皇宠爱,但厉王却受宠,一度威胁陛下地位。”
凌不语瞬间松了心:“看来太上皇后那里断不是问题了。”
柳湘正想说话,李氏急匆匆地过来叩门:“公子,齐,齐王爷来了!”
这两天真是见了鬼!不是宫里的御前大公公,就是王爷亲自造访,状元郎才来两天,引得贵客频频,她们在官媒所呆了这么久也没有接待过皇亲国戚!
说话间,那齐王已经大步流星地进来,手里还握着凌不语的亲笔信,目光直看向主位的凌不语:“你就是状元郎?”
“正是小民。”凌不语与柳湘、魏妩起身:“见过王爷。”
“你的信是写予水部郎中,本王今日是以水部郎中的身份过来寻你。”端木宏和陛下长相并不太相似,年纪不大,显得也要稚嫩些,毕竟才十九岁。
不过出自皇家从小养出的尊贵之气是寻常人没有的,魏妩忙领着柳湘告辞,拉上目瞪口呆的李氏出门,秀才娘子现在还没有合上嘴巴。
“瞧你这出息。”柳湘和魏妩把李氏夹在中间,几乎是抬走!
端木宏将那封书信放到凌不语面前,语气急切:“这些是你所写?”
“回大人的话,正是。”
端木宏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居然通水利,还懂得防洪排涝之法,果然,你不应该去翰林院,应该入工部。”
“大人说笑了,陛下亲指小民来官媒所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是昨日面圣听闻大人任水部郎中,便想建言,小民虽未进朝堂,也想替百姓做些实事。”
端木宏玩味地盯着他,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要不是家族败落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你说水闸可有挡与节制之用?可能细化?”
凌不语大松了口气,看来齐王爷是真的实干派,他心里就有数了,立马请端木宏入上座。
“回大人的话,本朝水闸大多是引水及泄水之用,引水为灌溉、通航、供水,泄水闸为排泄多余的水而设,以便把引水闸前多余的水泄出,保证入闸流量不超过渠道的过流能力。”
“此两种可保证用水及渠道安全,但对抵御天灾来说,并不足够。”
“若等到洪水肆虐之时再泄洪难免为时过晚,且造成的损失太重,小民以为应再增设分洪闸、挡潮闸、冲沙闸,这样才能更好地管制水利,抵御天灾。”
“比如分洪闸,当河道上游出现的洪峰流量超过下游河道安全泄量时,将部分洪水通过分洪闸泄入预定的湖泊洼地或水位较低的邻近河流,以免淹没农田,冲毁村庄。”
“而挡潮闸可设于感潮河流的河口防止海潮倒灌,涨潮时,潮水位高于河水位,关闸挡潮;汛期退潮时,潮水位低于河水位,开闸排水。枯水期闸门关闭,既挡潮水,又兼蓄淡水。”
“而冲沙闸可设于泥沙过重的河流口,减少进入引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