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还是女装好看。”郑国公频频点头,显然一眼瞧出魏妩:“男装也颇有看头,就是娇小了些,衣服实在衬不起来,倒是那位还可以。”
那位说的是聂明珠了,聂明珠个子较高,也不算纤细,眉眼透着英朗气,更适合男装。
魏妩并没有羞涩,躬身道:“小女子见过国公爷。”
“客气了。”郑国公突然面色和缓,却是对着魏妩:“你今天一起来实在是妙极,跟我来,有件东西让你瞧瞧。”
魏妩还是第一次来国公府,郑国公待她却像旧友,丝毫架子没有不说,仿佛认识多年。
高凌赫早不见踪影,凌不语和魏妩两人跟着国公爷进了书房,书房里面又设有内室。
国公爷进去许久才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当年我夫人未仙去,正值她的寿辰,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外放不在盛京城,托人送来这份礼,她视为瑰宝。”
外祖母和国公夫人也有交集?魏妩着实是惊呆了。
“孩子,看看吧。”郑国公面有难色:“当年你外祖出事,我是想出手的,但你外祖托人来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局难改。”
魏妩看向此物,原来是个八角镶宝石又雕花嵌寿字的梳妆奁。
上面的雕花嵌字是数个寿字,但每个字体都不同,且都似花卉,看上去栩栩如生,如果细看,花蕊虽然如蝇头大小,但细小的蕊清晰可见,妙不可言。
这些花蕊字正是外祖母所创,而这精妙的雕工正是外祖父的风格。
这个梳妆奁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合力而为,是真正的绝作!
魏妩眼中含泪,伸手轻抚着梳妆奁,郑国公见状更起了怜爱之心,论年纪,这小姑娘可以叫自己一声爷爷了:“上回见你有外人在,不好意思多讲。”
“于魏家我所做不多,白搭了我们一场交情,这是我心头憾事,上回听不语介绍你来历,我当真是又喜又愧,你外祖母也是个清明之人,不愿意连累我们郑家,不肯来往。”
“我夫人去世得早,府中事务交由儿媳打理,我本人虽有国公之名但早退出朝堂,为让陛下放心,儿孙均在朝中领的闲差。”郑国公说道:“但若说无用,也未必。”
魏妩闻言大喜过望,抬头望向凌不语,只见他也颇感意外。
显然这结果也并未在他意料之中。
郑国公看向凌不语:“你小子说要带五姑娘过来,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这是要用老夫的声望啊,我今天答应你们就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把好钢要用到刀刃上。”
言下之意是到关键时刻再出面。
能得到这样的承诺,魏妩已经是喜出望外,忙跪下要行大礼,双膝刚下去就被郑国公托住:“好孩子,你祖父在天有灵,一定以你为荣。”
那天从珍宝阁出来,郑国公就打听了魏妩的现状,听完后感慨万千,母女俩有气节,谢氏更是不容易,独自拉扯魏妩长大,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魏妩如今极孝敬谢氏。
魏家和谢氏都有意将郑国公府拦在是非之外,后来谢氏更是带着魏妩深居窄巷。
而自己,送走了夫人,子孙满堂是真的,事多也是真的,谢氏又有意避开国公府,这些年他仿佛忘却了魏韦这位知己。
在珍宝阁听到久违的名字,郑国公又愧又憾。
凌不语垂下头,魏妩余光扫过他的动作,心内惊讶不已。
她从珍宝阁想到今日,再看到那个梳妆奁,将一切都梳理清楚,凌不语精妙地利用了郑国公的心理,将他拉入她的阵营,成为她的助力!
只是郑国公如此爽快,是凌不语也没有料到的,这对魏妩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好了,今日既来了,那便留下来用晚膳。”郑国公懒洋洋地说道:“府上膳食尚可。”
凌不语嘴角一扯,尚可?
若不是郑国公好美食,他也没有机会合伙一起开云风楼,更没有后来的珍宝阁等产业。
凌不语靠着一道麻辣鲜香的毛血旺就收服了郑国公的心,说白了,两人是吃友。
郑国公不在朝堂任职后到处游山玩水,于窄街小巷寻找美食,满足口腹之欲,碰巧进了凌不语让路青云出面开的食肆,尝到了毛血旺,认识了凌不语。
其后两人一拍即合,郑国公又曾是武将,为守住元昌边关立下汗马功劳,凌不语师从祖越大师,祖越大师那是郑国公也触摸不到的存在,美食加一身修为,俘获了郑国公的心。
“五姑娘可不要信国公爷的话,什么尚可,这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就没有国公爷府上弄不来的,一道开水白菜都大有讲究。”
郑国公听这话不乐意了:“胡说八道,这菜不是你教我的?你凌不语就没有吃过?”
明明是一丘之貉,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
凌不语看郑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笑着说道:“是,是,是,何止吃过,现在更在云风楼里推广,赚得盆满钵满。”
“开水白菜是什么?”魏妩小时候也吃过各种山珍,这道菜却从未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