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给宁国公和世子接风洗尘,我身为王爷也要出席,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全数到场。”齐王想到此事,说道:“皇兄给足了宁国公父子脸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安排。”
宁国公所带的军队留在边关,意味着他手上无将无兵,父子俩可以说是成了光杆司令。
皇帝接下来如何安排宁国公及世子是不少朝臣关心的事情,今天晚上这出宴肯定不单纯,皇帝有没有赏,赏的是什么都牵涉着不少人的心思。
官场便是如此,上面没有空缺,底下的人怎么上?若是强行塞人,那便是事少人多,还得开支俸禄,长此以往便是累赘,不利于朝堂运转。
皇帝的心思凌不语不好猜,既是武将肯定是往武官里挤,民间拥护率如此高,皇帝总不能马上卸磨杀驴,何况边关刚换将,万一磨合得不好,还得宁国公回去补漏。
今天晚上应是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凌不语想得入了神,齐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看他没什么心情应对,以为是自己戳到他的痛处,也有些不好意思,新鲜的图纸到手,他急着去找卓尚书,索性说道:“那我走了?”
“恭送王爷。”凌不语回神,淡淡地说道。
齐王也不管他态度如何了,他现在被凌不语的能力折服,只想与他称兄道弟,以后多从他这里榨取些不一样的东西,好让自己的水部郎中好做些,往大了说那是造福百姓。
一时间,齐王觉得自己的腰杆子都挺起来了,步出官媒所时,胸膛里滚烫一片。
凌不语看着齐王的背影,似乎瞬间两米八,那步伐迈得不是要归府,而要去拯救地球。
他噗嗤笑了,既然打定主意要晾一晾赵家人,他也不急,下午就翻看官媒所的档案,查看工作纪要,一下午就这么囫囵着混过去。
待到晚间下值,他发现魏妩早早地步行返家,压根没打算蹭他的车。
话都说开了,他也没有强求,只是佩服她小小的身板里蕴含着莫大的能量,回府的路上从马车上刚好瞧见她悠哉地一路走着,步伐轻快,神情惬意,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待回到凌府后如常用过晚膳,与祖父下完几盘棋,他刚回到自己房间就抬头望向屋顶。
“何必做梁上君子。”凌不语朗声道:“下来吧,令统领!”
眼前一道影子闪现,令明嘴角抽搐着出现,依旧腰有佩刀,但手上多了一套衣衫。
“陛下有令——着我带状元郎入宫,还请状元郎换套衣衫。”令明的话简洁得很。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套衣衫与令明的一样,全套玄色,唯独袖子上暗藏哑金线绣成的小龙,抬手间碰到烛光方可显现,十分隐秘。
“让我着龙卫衣衫,陛下意下为何?”凌不语接过衣服,皇帝有旨他定然要从。
今夜宫中要给宁国公父子接风洗尘,偏要让他易装入宫,不似平常大摇大摆地持腰牌出入,这就颇耐人寻味,他脑筋再活络也猜不出皇帝心思。
“状元郎入宫便知晓了,此番入宫你伪装成龙卫,有我陪同在侧。”令明总算话多了些:“陛下可能是钟意上带状元郎看戏?”
此话暗指上次暗室秘观,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回。
凌不语前去换衣衫,令明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凌不语的动作极快,转瞬间就换好龙卫的衣衫,待令明转身也是眼前一亮。
龙卫的衣衫类似于夜行衣与劲装的合体,既方便隐藏也方便行动,对男子身材要求极高。
凌不语穿上后没有半分不合适,比他统领的龙卫更有几分风采,凌不语这身甚至比他更适合,打,打不过,穿,拼不过,令明长吁口气:“请吧,状元郎。”
等高凌赫进屋来找凌不语,才发现房中空空如也,他一下子怔住,随后退出关上门。
端木崇设宴之地在麟德殿,麟德殿总体由台基、殿身、方亭、楼、廊等几部分构成。台基有上、下两层,下宽上窄,由土砌筑而成,有前殿、中殿、后殿三部分。
前殿正是皇帝举行大宴之地,中殿则供皇帝使用,后殿则是侍从、宫女们休息之所。
凌不语入宫便与令明藏于二层极隐秘之处,出人意料的是还摆上了一桌,桌上的酒菜与下方百官即将享用的一样,酒水更是内务府安排的御酒——鹤酒。
“此乃贡酒,往年祭祀可用,今朝设宴,陛下特令内务府安排。”令明简短地说道。
“陛下有心了。”
凌不语瞧着地上的软垫,这里空间窄小,只能席地而坐。
看这摆设,有种小板凳、瓜子、啤酒前排坐,吃瓜群众的氛围就到了,凌不语发现令明也没走,与他一样席地而坐,从这里看下去,底下百官正陆续入座,热闹得很。
舞姬、乐师就绪,殿内一派和气,而主人公——端木崇与宁国公父子尚未到达。
人声慢慢躁动,弦乐声起,起的是轻淡悠扬之乐,盖不过人声,令明挑眉:“陛下正单独召见宁国公与世子,若无猜错,一会儿会偕同入场。”
好大的脸面!凌不语听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