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端端的,并未有嫁入高门的想法,被宁夫人和宁应麒这么弄了一出,要说心里舒畅肯定是骗人的,凌不语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我改主意了。”
“为何?”
“书信易留把柄,还是我们亲自走一趟。”凌不语甚至懒得等,直接对高凌赫说道:“去赵府,我们现在就去拜访赵夫人。”
赵夫人对凌不语和魏妩突然拜访大感意外,但心生憧憬,收拾一番才出来见客,倒是让两人等了好一阵子,相较于聂夫人和宁夫人的礼数,赵夫人显然傲慢不少。
“两位怎么突然过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赵夫人略显不悦道:“可有急事?”
“我们从宁国公府出来便马不停蹄地过来。”凌不语压着性子,不慌不忙地说道:“赵小姐恐怕要另寻郎君——宁国公夫人婉拒了。”
砰地一声,赵夫人手里的茶杯撞击到桌面上,她脸色有些难看:“为何?”
赵夫人再不舒服也不得不忍着,毕竟宁国公夫人如今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她得罪不起。
但面对凌不语和魏妩,她就丝毫不遮掩了:“还请两位给我个说法!”
“宁夫人曾与您有过几面之缘,对赵小姐也不是全然陌生,过往的事一打听便清楚。”
凌不语才不理会赵夫人恶劣的态度,自家女儿不争气,她冲他们发什么火?
赵夫人一下子扬起眉来:“你这是何意?”
魏妩本来要开口,凌不语朝她使个眼色,缓缓开口道:“夫人,其实是我们天真了,以为缓个几日便能让风声过去些,但宁国公府如今访客如云,我们也坐不住。”
“既受了您的委托,岂能让别人捷足先登,换句话说,若是宁国公府与别家达成共识,到时候折过来让官媒所直接提亲,那也是符合规矩的,我等也不得不办。”
“这才在今日赶紧上门,省得让他人占了先机,孰料刚开口便被宁夫人给堵了回来。”
“赵小姐与齐王那段旧事,还有最近烟雨阁之事,宁夫人都知晓得清清楚楚!”凌不语故意叹息一声:“在下以前对宁夫人不甚了解,原来也是如此玲珑之人。”
魏妩看着凌不语长袖善舞,心中大感震惊,这不就是挑拨么?
一想到凌不语要引得赵夫人不悦,将矛头对准宁夫人是为了替自己出气,她索性肩膀一松,挑拨就挑拨吧,谁让她们一个人不做人事。
“哼,真是了不得了,”赵夫人本来就眼红宁国公一跃成为右相,倒是赵成林做首辅成了一场空,眼下听说宁夫人嫌弃自己的女儿,气得口不择言:“也太过得意!”
“咳,赵夫人当心呀,如今宁夫人可不同往昔,宁国公父子圣宠正浓,得罪不起。”
这是往火上又浇了一把油,赵夫人冷哼道:“不过是一朝得势罢了,朝中局势哪是他一个从边关回来的武将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赵夫人终于找回理智,陡然收声,憋屈地闷哼一声,扶着太阳穴道:“我头痛,今日就暂且如此了,不送。”
事情没成,赵夫人也顾不得后面还有求着官媒所的时候,直接翻脸不认人。
凌不语也不以为然,起身后微微颌首,带着魏妩就走,赵夫人一看他这般傲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边的老妈妈说道:“你看看,他一个媒官而已,居然敢对我如此!”
“我的夫人呀,您可要悠着点,这位可是陛下护着的人,还有那五姑娘,再怎么着也是卓尚书的亲生女儿,她不认卓家,尚书大人还想把她认回去呢。”
“咱们小姐还没有成亲,婚事避不过官媒所,您消消气,断不可把人得罪狠了。”
“万一日后故意怠慢小姐的亲事可如何是好!”
赵夫人还没有这老妈妈想得通透,她只知道自己自荐女儿被拒,就连媒官也能给她脸色瞧,气得拿起茶杯便往地上掷,咣当!
赵安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也是铁青。
她一直藏在后面听得仔细,说来说去就是自己风评已坏,赵家瞧得上的门户全看不上自己,再看母亲愤怒至此,她一下子白了脸。
赵夫人发泄一通后,有气无力地坐下,再看突然出现的女儿,咬牙道:“当初为何沉不住气,烟雨阁的事情一出又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的聂明珠是你能挑衅的?”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聂家是孤臣之家,聂明珠连几个相好的朋友都没有,现在呢?
“这还不是母亲的错,”赵安兰也是觉得憋屈:“分明父亲做首辅的事并不稳妥,为何要提前告诉我,现在好,首辅被废,父亲也没升至政事堂,倒让政事堂压了一头。”
这事倒提醒赵夫人了,内阁的地位恐怕以后难以保持,若不趁现在把女儿嫁出去,以后只怕越来越难,她瞬间也反应过来,红着脸道:“我方才就不应该……”
“母亲。”赵安兰凑过来说道:“如今可怎么办呀,难道真让女儿低嫁不成?”
“你若高嫁,盛京城有几个你看得上的?”赵夫人也失了耐心:“平日里你父亲与兄长总提醒你低调行事,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