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妩扑进凌不语的怀中后默然落泪,泪水打湿他的衣衫,凌不语一个闪身将她挪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这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他知道魏妩因何悲痛,在她提出要看当年关押魏韦的牢房时就猜到她所想。
只是真实情况永远比想象来得猛烈,一代贤才最后居然居于此等践踏尊严之地!
更不要说魏韦就是在方才的牢房里自尽而亡,一封血书道尽委屈,说尽悲怆。
“凌不语,”魏妩还是头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再是客客气气的公子,她低喃道:“我帮你,你也会帮我外祖父洗清冤屈的吧?”
心痛浮上心头,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凌不语的胸膛里冲撞着,心扉突然洞开。
所谓豁然开朗,不过如此!
大家的打趣,那暧昧横生的眼神,在他脑海里飘浮着,他不禁自嘲地笑了,活了两辈子,居然这么蠢,分明是心动不自知,连她走路都怕绊着她,哪是普通的关照。
以往不是没有相熟的姑娘,但他却未曾这般过,凌不语想通后,不禁叹息自己上一世只顾得搞学术,根本没时间谈恋爱,这一世又忙着撑门楣,折腾科举,成了情感白痴。
凌不语总算是理清楚心头的情绪,压下心头快要扼制不住的狂喜,对上魏妩微红的眼角。
她现在正陷入悲痛,哪里他表衷肠的时候。
再就是她拿自己当合作伙伴,当搭档,当上峰,若是突然告白,只怕会吓坏她。
确定自己对魏妩那份额外的关照是出自喜欢,凌不语哪有被刺杀的恼怒,就连深思下去的心情也淡了几分,如同他上辈子完成项目后如释重负又快乐无比的情景。
原来是衷情!
“必定。”凌不语平复心情后,才听到魏妩在说什么,这本就是两人当初说好的事情,他坚定道:“这次的事情涉及北安,正好。”
魏妩闻着他身上的松香,后知后觉地抬头,本想顺势掏出自己的帕子,才想到上次顺手给了端木崇,尴尬地转头用衣袖擦拭,这才退后两步,红着脸道:“对不住,公子。”
“不用这么客气,像刚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叫他凌不语听上去都顺耳些,魏妩的脸一红,越发觉得自己不像样。
凌不语刚才恍然被雷击,瞬间开窍后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反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想把阻融在两人中间的隔阂撕得干净。
“我们也算同生共死,又是街坊,叫名字又有何妨。”
“这样哪里成,你终究是上峰,不如在外面我仍然叫你公子,私下叫你的名字,如何?”
魏妩是尤其拎得清,这和她的自身经历相关。
如同原生家庭对一个人个性极三观的影响深入骨髓。
凌不语只好退让:“如此也可,那我便像柳姐姐一样叫你小五,可有异议?”
想到自己本来就比凌不语小三岁,魏妩哪有什么异议,忙不迭地点头:“小五就小五。”
“那就再叫我的名字来听听?”
“凌不语?”魏妩眨巴着眼睛,眼角还有些许未干的泪渍,刚才施展过口技,喉咙还没有恢复,略微沙哑,听着凌不语心头微热,心动,情动,意动,欲动,本就是一体啊。
“挺好。”凌不语颌首道:“听着自在许多,我刚才恰好想到一件事情,现在说与你说。”
“何事,可是与外祖父有关?”
“魏大人虽然在大理寺自尽而亡,但也在这里留下血书,血书能流传出去,说明大理寺有人替他暗自张罗,否则留下血书又怎么样,一个字也传不出去。”
凌不语一提醒,魏妩心下大喜:“的确如此。”
“上任大理寺卿已经身亡,当年是谁护着你外祖父,帮他将血书内容公布于世倒成了谜。”凌不语皱眉道:“你与谢老夫人可有线索?”
凌不语想把事情简单化,要接触北安谈何容易,要见到克敏更是难上加难,不如从当年魏韦最后接触的人里入手,刚才他进入魏韦生前呆过的牢室,便有这么一想。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禁闭如此严格,魏韦的血书却能流传于世,还是在李拜权势在手时。
再往下一细究,显然明里暗里支持魏大人的不在少数,小人物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要是能发动这些小人物,或能找到以前不曾发现的线索。
魏妩冷静下来,眼角余有泪痕,但心内震撼,她是触景生情,凌不语却以小见大。
身后是巍峨肃穆的大理寺,凌不语往前一步,凑到她耳边说道:“路青阳虽然不在盛京城,但如今有肖风执掌耳目,我让他去打听打听当年的事情,只打听小人物掀不起风浪。”
“好。”魏妩双眼亮起,心里的难受劲散去不少:“可是,为何北安国要刺杀你?”
凌不语嘴角的笑意淡去,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是啊,为何呢?”
事情这么快水落石出,柳韶峰控制好那死士,匆忙进宫回禀皇帝。
他身为大理寺卿,倒也没有独揽功劳,将亲眼所见、亲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