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你知我知便好,本公子又不会对外张扬。”靳公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表情,将她借他人之画扬自己之名的罪过坐实:“没人规定女子不能沽名钓誉。”
如烟一时间成了哑巴,不知道这人知道多少,不敢试探,越发喏喏。
靳公子噗嗤一笑:“何需紧张,听说你当年的那幅名作被人以千两金收藏,可知道是落到何人手中,便是我呀,我找人拍下来,如今正收藏在我的府上。”
“可惜啊,当年我本想亲自一睹这画师的风采,奈何没有缘分,今日一见……”
满身风尘,毫无清骨,更遑论新作极为平庸!
“不过如此。”
靳尚留下这然话,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告辞。”
如烟仿如筋骨被人抽出,披上的面皮被人揭开,听到房门被人关上后,再看那锭金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看到最卑劣的一面,一时间面色煞白。
当年让她名声大振的那幅画是她找人花了一百两银子收来的,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所作,但没料到,那幅画却让她成为花魁,这两年她才暗自找老师教授,奈何天赋有限。
让她画出与当年水平相同的作品,谈何容易,糊弄一般人可以,若是行家哪里行得通?
如烟失魂落魄,老鸨看贵客离开,赶紧进来一探究竟,看她脸色不好看,顿时恼了。
“那靳公子可是一掷千金的主,你怎么就没有陪好,怎么回事?”
“妈妈,靳公子知道那画不是我本人画的了,他瞧不上我。”如烟泪眼朦胧道。
老鸨一听急眼了:”他可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只要看到我的新作就知道无法与旧作相提并论,妈妈,你当年是从何处弄来的画作,可还能找到主?”
当年经手的人正是这位老鸨,她有心将如烟打造成花魁,暗地里扶植,引权贵为她折腰。
她背后的主子更是希望青楼能笼络人心,如烟便是他们挑中的工具。
“当年不过随手挖掘,哪里顾得上是什么人,只晓得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如今两年过去,想必早就嫁人。”老鸨安慰道:“你放宽心,大不了我再找名师过来教你。”
如烟有些恼羞成怒,她这些年权贵结交了不少,就没有一个愿意为她赎身给个正经名分。
现在又被人洞察是代笔,若是事情传出去,她才女的名声被毁,花魁身份名不符实,更是难办,再说了,就算请来名师又如何,她这天资,还能学出朵花来不成?
“画是不成了,琴技我还可,以后就说自己弹琴伤了手,不方便作画。”如烟也是个头脑灵活的:“以后只宣扬琴技,再不提作画,也可省了请名师的费用。”
老鸨暗道这姑娘还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挑选她来做这花魁。
可惜对自己的身份弄不清楚,那位主子就是借她笼络权贵,顺便打探消息,她却只想着从春喜楼逃离,给权贵做妾,真是白日做梦!
再说那靳尚步出青楼,悠哉地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迅速驶离这片风月之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外面传来一记低沉的声音——“主子,是凌不语。”
听到这个名字,靳尚胸口一阵刺痛,手执扇子撩开布帘,只见凌不语正带着一个小姑娘从一家店铺里走出来,两人衣衫联成一片,看着就颇是亲密。
靳尚在心中轻哼一声,他本想借刀杀人,但没想到李拜却是按兵不动。
他对凌不语只有忌惮之心,不愿这人羽翼丰满再成大器,只好亲自出手,却是折戟。
深夜的马车本来就稀少,这一辆又看着华贵,凌不语和魏妩同时抬头,恰巧与马车的主人对上眼神,那翩翩公子朝他们微微一笑,也就是打个照面,就此错过。
“啧,好一对郎才女貌,元昌国这状元郎身边还有佳人相伴,也没传说中的那般清正。”
“主子说得是。”
“十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也不是?”
赶车的车夫默然,靳尚轻笑道:“忘了,你们成为死士后便将生死红尘置身事外。”
外面的声音骤然消失。
“你这次干得很好,不过我还要知道一件事情——他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大理寺里总有人能说漏嘴。”靳尚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属下定当倾尽全力。”
“那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靳尚闭上眼睛,身上沾染了那花魁如意的脂粉香,这使得他十分不快,害得他浪费那么多银子,竟是个西贝货,最近竟没有一件事情顺心如意!
而凌不语和魏妩也刚好从肖风那里出来,登上马车,并未将刚才见到的男人放在心上。
偌大的都城,走在街上偶然相遇的人太多,并非每张面孔都值得记住。
凌不语带魏妩过来是与肖风聊聊往事,让肖风从不同的角度寻找过往线索,这无异于海里捞针,但不做更没有进展,魏妩今天心情极好,坐在马车上,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凌不语看着她,突然将车帘打开,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