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俩人一步两回头的走出了胡同口,邻居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门上一、二、三,露出来了三颗斑白的脑袋。
看见人真走远了,这才你挤我扛的打开了大门。
走的有点急,有个老太太鞋都挤掉了,怕人听到了,连骂人都得压低声音。
三两步跑到隔壁一看,得,这人家的门又关上了,眼见没便宜捡,这才回家做饭。
这条胡同因为宅院偏大,总共就五户人家,这两年腾退给了原房主四户。
王志强家在第二户,隔壁是第三户,也是唯一一个房主明确已经不在世的,换句话,这户短时间不用腾退了,除非以后冒出来个子女啥的,当然了子女也不一定能要的回去。
所以里面住了好几户人家,跟新邻居们比着,天天出来进去,鸡鸣狗叫的充满了烟火气息。
另外三家也是一言难尽。
第一户回来的是两位大学教授。
听人说,老头笑眯眯的挺和善,老太太好像精神有点问题。所以房子里借住的人死活赖着不走,街道的人一来就寻死觅活。
老头还好脾气的劝街道工作人员,说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第二天就来了一车当兵的,连人带东西一点不少的给送了出去。
只不过人走了之后,房子被糟蹋的连房顶都露了个窟窿,更别说乌漆嘛黑的墙、墙角偶然能看到的米田共。
据说腾空之后,老头那天站在院子里挺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打那之后,房子就锁了起来。
第四户回来的是一大家子,有了第一家打样,对这些以前被打倒在地的对象,也没敢多撒泼,一户给了二十块钱的搬家费,两边客客气气的就腾退了。
第五户也是最里面的那户最神秘,到现在没见过人,反正王志强家收房子最晚,也不大清楚什么情况。
王志强家的房子之前是长期借给市妇联办公了,去年春天,市妇联跟着市委一起搬家了,房子这才还回来。
倒手之后也没怎么动,就锁上门放着,那会儿家里还在纠结第二间卤货店开不开,且没心思动老宅呢。
直到今年王志强的婚事眼见有了眉目,这才把翻修老宅的事儿提上了日程。
一整个院子二三十间房子,还有影壁、花坛、游廊、碎掉的老砖瓦,屋里地上要换的碎掉的金砖。加上公公王建国强烈要求的改装的上下水,引进的电灯跟电话线。
柳队长带了五六个人,从开春一直干到了这会儿,才算收拾出来了个细致模样。
按主家的吩咐,进人的时候悄悄放了挂小鞭,跟宅子里的东西打打招呼,就开工了,街坊四邻有的都没听到动静。
先把院子清干净,东西堆在门口,柳队长还特意跟四邻说了,有想要的尽管拿走,两天之后不要的他们在运走。
一看这瘸腿的桌子,掉板子的床,豁茬的碗,还有破洞的席子,怎么都能归置出来用途。
所以整个胡同都轰动了,每天都等着有人往外扔东西。
有那闲着没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还会时不时的背着手进去溜达。
直到施工队发现,有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太试图把好好的窗棂子搬走,这才锁了大门。
透过门缝看,里面青砖乌瓦,倒是有几分旧日光景。
要不是早都过了文ge,说不得真有那闲人去举报一波。
就算啥都不图,赖好也能听个热闹。
凭什么你还能住上这两进的宅子呢。
要知道王志强家的这个两进,可是个大两进,足足比隔壁大了一半的宽度。
老宅子还得让人气烘托,今天王志强看着连家具都进场了,准备回家跟爸妈说声,看啥时候搬家合适。
生意好对王建国来说还是有点好处,那就是下班的早。
王建国七点多就到家了,每天定量的肉卖完后,也不多加,反正想吃就早点来,不行明天赶早。
这种饥饿销售,现在还没有流行,人家说起来就是那个王记的老板有点奇怪,放着好好的钱不挣。
奇怪的王老板跟二儿子同时进的家。
自打生意走上正轨之后,一家人聚会的时间就是晚饭了。
王建国有点愧疚的是,自己已经很少下厨房给家人做饭。都是娘子军们包揽了后厨。
到现在,奔八十的老姑奶奶还占据着烧火的关键岗位,坚决不让贤。
建国妈劝儿子媳妇:“老太太天天有个活计也不错,省的老觉着自己没有用。”
这段时间一听说重孙孙要结婚,眼瞅着精神头又上来了,自己怀里那点私房钱在光亮处背着人数了好几遍。
家里人路过的都当看不到,这老太太真有意思。
自打卤肉店走上正轨之后,志强妈就成了做饭的主力,但是中午两位老人还得自己想办法做点简单的对付一口。
一直等到老二退伍回来,王志强才接过他妈李娟的大厨之位。
今天王建国还算回来的晚了点,端着碗喝两口稀饭,问二儿子:“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