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河东军再次进攻皇城。
这一次,一直守护皇城的金黄色光气却消失不见了。
磨盘大的石头,雨点般落入皇城,
直接将皇城大门上的宫阁砸塌了半边。
石大郝赶紧派人去向国师求援,但钦天监却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到了正午,
皇城终于守不住了。
河东军如海潮般涌入了皇城,石大郝被乱箭射死,倒在了城墙之下。
大皇子苏瑞骑着马,在大量骑兵的簇拥下,从正门进入皇城。
河东具装铁骑马蹄清脆的踏踏声,
在皇城内响起,
沿途的宫女太监吓得纷纷避让,在路边跪作一团,簌簌发抖。
苏瑞带着手下来到承天殿前,侧身下了战马。
鸿嘉皇帝头戴冠冕,一身皇帝正装,
面色冷峻的站在台阶之上,
看着苏瑞和他身后的众多文武和铁甲兵士。
站在高处,
所有人都低了一头,
这个位置千百年来无数人争夺,
家破人亡,头破血流,
只是因为它高高在上,万里如画江山皆在手中。
苏瑞见鸿嘉皇帝目视远方,沉默不言,不由开口道:
“父皇,儿臣前来救驾了。朝中奸贼肆虐,儿臣特地来清君侧,还我大周一个朗朗乾坤。”
鸿嘉皇帝冷笑一声,道:
“老大,我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有这么大胆子,竟敢谋朝篡位。”
“父皇——”
苏瑞索性也不装了,
他打断鸿嘉皇帝的话,冷声道:
“这话可不敢乱说。什么叫谋朝篡位?这些年您信任奸佞,搞得天下人心惶惶,儿臣乃是您的长子,也是大周朝的大皇子,自然应该担负起责任,匡正这个天下……”
“呸——你这个逆子,只不过是想当皇帝罢了!”
鸿嘉皇帝怒发贲张,厉声喝道: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畜生,不如当初就废了你!”
“是!你一向便是这样!”
苏瑞的情绪也失控了,几步冲到鸿嘉皇帝面前,红着眼瞪着他:
“我河东人替这个朝廷,替你做了多少事?我母妃一心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可你有一点心疼她吗?她临死之前还在叫着你的名字,但你却看都不去看她一眼!”
“你这般寡恩刻薄之人,如何有德行做天下的主人?”
鸿嘉皇帝怒极,伸手去抽苏瑞,却被一把攥住。
苏瑞抽出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还以为我是小时候任你们打骂欺辱?你看好了,我手中拿着剑,你已经打不得我了!”
“你这个逆子!”
鸿嘉皇帝大声道:
“你尽管动手,弑了君王,杀了父亲,你看看天下人服不服你?就算史书之上,你也逃不过一个篡位的评价!”
苏瑞逼近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两份恳求:
“父皇,请你追封我母妃为皇后,可好?”
“哈哈哈——”
鸿嘉皇帝不屑大笑:
“你这畜生却是做梦!你给朕等着,只要朕不死,便剥夺她的妃号,将她赶出皇家祖坟!”
苏瑞的眼神渐渐由期盼,变得冰冷而怨毒。
他退后两步,喝道:
“把他给我带下去——”
几个甲兵上来,将鸿嘉皇帝拉走,带了下去。
袁璟靠近,低声道:
“殿下,夜长梦多,还是赶紧让陛下禅位吧!”
苏瑞冷冷一笑道:
“他不可能愿意!直接让他在禅位诏书上摁手印就行!咱们自己登基,至于他——”
他眼神中挣扎两下,狠声道:
“赐他杯毒酒,留个全尸吧!”
…… ……
鸿嘉十五年,春末夏初。
大皇子苏瑞带河东军入皇城,鸿嘉皇帝驾崩。
苏瑞自行登基,年号元光。
不过他这皇帝当得有点寒酸,朝中大臣跑了一大半,从河东找来一批官员,又抓了一批原来朝中大臣,才勉强填满了承天殿。
苏瑞立刻派了手下,带着他的诏书前往天下各地,让各地官员服从新朝。
同时他派了一个人,来镇南侯府宣旨,让萧禹书放下武器,承认新朝。
镇南侯府现在算是反贼大本营,
姜可望被剑圣救出来之后,全身重伤几乎就是植物人,还被残忍的去势,成了太监。
所以袁璟这些朝中重臣都不敢去,就派了个萧禹书的熟人。
这人正是临川郡王苏章,
萧禹书前未婚妻苏玉妍的父亲,
若不是花轿抬错,他差一点儿就当了萧禹书的岳父。
此时苏章满脸尴尬的读完苏瑞的诏书,
双手举着诏书,
对萧禹书道:“萧世子,还请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