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金属与剑身相撞,发出的嗡鸣声刺的人耳根发痛。
那一击仿佛带着万钧之力,手中的剑被击落。
谢剑雨手臂发麻,目光落在被震裂的虎口,表情立即凝重起来,“谁!”
没有人说话,又是一记烟雾弹打落下来,周围瞬间弥漫着白色的烟气。
谢剑雨大怒:“何方鼠辈,不敢抛头露面,在这里装神弄鬼!”
凌时一个转步踏过竹叶,带来轻盈的响声,纯白色的衣衫在夜幕中格外显眼,脚步很快身形轻盈如飞燕。
谢剑雨音修听力灵敏,一丁点动静都能让他轻而易举的辨别,收剑拨琴,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音刃朝着凌时的方向打去。
凌时收伞,手握油纸伞身形在空中翻转,轻而易举的躲过袭击而来的音刃。
手里的包裹这内力的金针朝着相反的方向射出,劲风带动竹叶沙沙作响,混杂着雨水顺着叶梢滴落的声音。
谢剑雨被干扰了视听,打错了位置。
凌时伸手拉起旁边受重伤的顾若均催动内力直接离开。
待到烟雾散去,谢剑雨恢复了视线,周围空无一人,就连顾若均也不见了踪影。
一双眸子阴冷异常,歪斜抖动的唇角让原本俊秀的一张脸变得扭曲阴狠。
“畏头畏尾的无能之辈,只会用这点招数吗?!”
“玩弄我,下次要是被我抓到,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雨过天晴。
后夜的月亮异常的明亮,地上的石板纹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凌时这边把顾若均救出,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和泥污,不由得皱眉。
客栈开门的不多只有两三家亮着红灯笼,他们要是直接这样进去,后面谢剑雨追上来肯定会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必须得换副模样才好。
晚睡的姑娘看放晴,提前挂在窗外晾晾昨儿刚洗但没有晒干的衣服。
凌时目光落在那件藕粉色与荷花绿相间的裙子上面,眸光又看向旁边昏迷的男人,唇角浮现了一丝玩味。
脚尖轻点,直接飞身落在二楼楼顶,伸手一勾拿走了那件裙子。
那姑娘刚转身要把油灯吹灭,迎面看着一个俊俏迤逦的少年郎,落在房檐伸手拿走她的衣服。
虽然她长的好俊朗但是……
光天化日之下偷她的裙子,她……
“啊……唔唔——!”
那女孩面色一惊,刚要尖叫,被凌时捂住了嘴巴。
凌时嗓音温和夹杂着浅浅的笑意:“姑娘,我只是来给你借件衣服,本想留了银子就走,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嗓音好听,独属于少年人的清泠纯净。
她说话虽然含着笑意但是没有丝毫出格的举动,她身上的味道很清澈,一股淡淡的香味,没有丝毫轻浮反而有一种矜贵的翩翩公子的味道。
姑娘逐渐放下戒心。
凌时松开手,对她表示歉意:“抱歉姑娘,在下并非有意而为之,只是怕惊扰众人,落了姑娘清白。”
凌时太有风度,她抬起头目光在小心翼翼的落在这个少年郎的身上,看到她那张脸,耳尖不由得红了起来。
好俊朗的小公子……
荷花开口嗓音糯糯的:“没关系,只不过公子深夜未经允许就……”
“就怎么了?”凌时摇头失笑,不过眼底忽然多了一丝调笑。
这小公子是故意逗弄她的……
她眼波流转,睫毛抖动,眼尾的目光轻柔的落在凌时,发觉她注意立即又把目光收回去了,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手帕:“就是……惯让人害怕的。”
“姑娘还在害怕吗?”凌时忽然靠近她,那双漂亮明艳的狐狸眼多风情。
她靠的太近,近到闻到她身上带的一股清苦的药香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荷花的心被拨动了一下。
她正在失神,手里忽然一重,垂眸便看见了手中的银子。
手心里还残有少年手掌温热的触感。
“姑娘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只是我有个朋友衣服破了我找来没见着裁缝店,边想着买姑娘的衣服一用。”
“今日姑娘见过我的事,还望莫要告诉他人哦。”
凌时嗓音轻轻的,对她眨了下眼睛,转眼身影就消失在阁楼。
荷花反应回来时,房间里早已经没了少年的痕迹,就好像刚才只是自己的一道臆想。
只有手心里碎银子和空荡荡的窗口昭示着刚才确有此事。
荷花顺着窗口下望,路上没有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只有一个路过的打更人。
周围也是,什么都没有变化。
荷花垂眸又看向那位公子方才所处的位置,拧着手帕,喃喃自语:“既然是……那便算了。”
她叹了一口气,把碎银子放进精致的木匣子里,衣服的事没再提。
眸子里情绪万千,但是又继续一言:“公子和那位朋友关系真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