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张脸,你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修复才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吗?”肖利眼底泛起些许湿润,抚着脸颊的手渐渐垂下,掌心用力攥紧成拳。
王颖馨仔细盯看着肖利的脸,没了妆容遮掩的皮肤,看上去是有点不自然的紧绷感:“你被毁容了……”
“他用宿舍窗台上的一个土花盆砸到了我头,花盆的碎片划伤了我的右脸。”
“……”王颖馨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觉得什么语言都是多余。
“那天晚上我被他打倒在地后,他不仅没有离开,还将我绑起来,塞住我的嘴巴,当着我的面侵犯了那个男孩……”话到此处,肖利声色微微泛着哽咽:“或许是安眠药的剂量少了些,那个男孩因疼痛突然醒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大喊,便被那畜生捂住了口鼻……然后活活捂死了他。”
通过肖利的描述,王颖馨仿佛亲眼目睹了整个罪恶的过程,无声的叹息在心中升起。
“那畜生的背景再厉害,杀了人总是要毁尸灭迹掩盖真相,当晚他开车将我和那个男孩拉到山里一处荒凉无人的地方,将我们埋了起来。”
“活埋?”只是想想,王颖馨都感觉不寒而栗。
“对,活埋,我当时被他五花大绑扔进了土坑里,当我看着那些黄土一捧捧铺在我身上时,我发誓只要我能活着离开,一定要报仇!”肖利眼底的恨意浓烈。
“那你杀了他吗?”
肖利唇角若有似无得勾了勾:“你说呢?”
“很显然你已经报了仇!”
“他当年埋了我和那个男孩后,为了污蔑我,在我携带的行李里放了女士内衣,所以杀他的那天我特意给他穿上了女士的内衣,让他死了也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我很好奇,你当年是以失踪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那个男孩呢?他突然消失不见,就没有人报警吗?”
“那个孩子母亲早亡,父亲在外地二婚后有了新家也不要他了,他从小跟着姥爷长大,他姥爷身体不好,对于他突然消失也只是心有余而立不足,学校隔天报了警,警察调查一直也没有下文,没两年他姥爷去世,没人再惦记那个孩子,警察的调查也不了了之。”
“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不去和警察说清楚那晚发生的真相?”
王颖馨默认点点头。
“你知道当年掌管慈善基金的负责人都是谁吗?”
“是不是杨启山那几人中的某一个?或者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人。”
“很聪明嘛,没错,当年成立那个慈善总会的人是福利院张院长的继子。”
张院长的继子?
在调查向阳福利院案件的时候,王颖馨掌握了张院长的一些个人信息,她的亡夫曾是青北慈善总会的副会长,于2017年死亡。
张院长的亡夫的确有个儿子,也是同一年死亡。
根据收集来的资料显示,他的儿子死于一场车祸,当时警方还在他的血液中检测到毒品的成分,最后官方给出的结果是毒驾失控而亡,死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套女士的内衣裤,该新闻当年在青北也算闹得沸沸扬扬,张院长的亡夫也是因为儿子的死突发脑溢血,没多久紧跟着离世。
原来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
“那个畜生是不是姓赵?名字叫什么我有点忘了,他爸曾是青北慈善总会的副会长。”
“聪明,我就说你太聪明了,只需要一点点信息,便可以此挖掘出这信息背后的真相,所以……”
“所以你今天要杀我,就是怕我顺着线索查下去,然后发现你杀了人,所以你要提前先杀了我?”
肖利没有应声,似在默认。
“当年你是怎么活着从地下出来的?又是谁帮你消失离开了青北?是陶渊吗?”
“和他没关系!”
“当年他还在北京读书,的确无法第一时间得知你被害,所以是你自己离开了青北?”
肖利抬手从领子里翻出一条十字架项链,捏着十字架顶端上提,一把锋利的小短刀露出。
“那要多亏陶渊送给我的这条项链,他去上大学前送给我这条项链当做生日礼物,说我万一遇到了危险,可以靠这个自救,当时我还笑他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就算遇到了,这么小小的一把刀可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没成想它真的救了我,我在前往山野的途中花力气将这个十字架从链子上咬了下来,然后攥在掌心里,靠着它我割开了绑住我双手的绳子,最后拼尽了全力才从黄图之下爬了出来。”
肖利将十字架恢复原状,如同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塞进了领口内。
一句‘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的话快要从王颖馨口中跃出,但她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你逃出去之后,是什么时候和陶渊联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