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看到谢崇的那一刻,云漠竟有些恍如隔世。
以前在上京,谢崇是与他比较玩得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谢崇,好久不见!”云漠主动打马上前。
谢崇上下打量着他,“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活着!”
“当年在上京想云家死的人只怕不少!你不是最讨厌武夫吗?怎么现在也带起兵来了,看样子你这官职还不低?”云漠嘴角勾起个抹吊儿郎当的笑。
谢崇摊开双手,向他展示自己身上军装盔甲。
“圣上亲封的建武将军,怎么样?”
看着曾经锦衣玉食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眼神充满了坚定与锐利,整个人成熟稳重。
云漠连连点头,“看起来比以前更顺眼了!”
事隔多年再次听到他对自己的夸奖,谢崇内心感到无比的喜悦和满足。
两人一番寒喧过后,终是聊起正事。
“这位是?”谢崇望着林亦楠,疑惑地问云漠。
他搞不懂,云漠在此,为何还要让一个女子来领军。
云漠扬起脸,无比骄傲道:“她是我娘子!”
“建武将军!”林亦楠朝他微微颔首。
随后,双方各留下部分人马打扫战场,谢崇带着云漠夫妻进了城,共同商议接下来的事,走的时候,他还悄悄对云漠竖起大拇指,
士兵们就在靠近城门处收拾出一家完好的酒楼。
甫一落座,双方便交了底。
林亦楠和云漠还从其口中得知这两年朝廷的动向。
东越王氏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为谋反,病重许久的皇帝听闻此消息后,一怒之下气死了。
就在国家动荡不安,百姓生活贫困潦倒之际,太上皇亲封的昭亲王站了出来,他不再藏巧于拙。
不忍心看着先祖打下的江山,在胡人的蚕食下一点点消亡,昭亲王出手果断决绝。
对内迅速肃清把持朝政的奸佞小人,接过朝廷重任;对外集结兵马狠狠打击意图谋权篡位,以各世家大族为首的王氏。
王氏之谋失败,跟随朝廷迁都建康的谢家未受起牵连。
年前,幼帝死于风寒急症。
幼帝尚未成婚,没有留下子嗣,在朝臣苦劝之下,昭亲王正式登基称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必然会清除障碍,提拔自己的亲信。
谢家此时便得到了新帝的重用,谢良乃谢氏家族长子,他被新帝提拔为吏部尚书。
至此,谢家在朝中迅速崛起,已然成为一众朝臣争相交往的新贵族。
谢崇,乃是谢良之侄子,自幼在上京长大,与云漠相识相交。
“朝廷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要不我修书一封给我伯父,向他言明此事。”
“万万不可。”云漠却婉拒了。
谢崇不解,“为何?”
云漠云淡风轻道:“云家避居南地,至此不揽朝廷事务,还请建武将军体谅一二,况且此番斩杀胡人十万大军之人并非在下,而是我娘子林氏和苍梧郡陆将军,以及其他世家。”
“你祖父、父亲和大哥的冤屈,你都不管了吗?”谢崇看着他无欲无求的样子,有些气恼道。
“他们一生为朝廷所做的贡献和忠诚已被抹杀、被忽视,我不想再把二哥,还有一众子侄搭进去,如今做个农夫,三餐温饱,我挺满足的。”
云漠早已不是那个满腔热忱的少年。
林亦楠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如和煦春风,温暖人心,云漠藏在衣袖下的手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谢崇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劝起。
他深知,若云家想要再次得到朝廷重用,必然是要用热血来铺路。
林亦楠见两聊得差不多,便主动开口道,“建武将军,不如我们来聊聊眼下需要处理的事。”
“本将军愿闻其详。”
“南地两府百姓是我保下来的,南地将来上任的官员必须是我的人,且军府得由我们来接手。”
谢崇被她一番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我不想为他人做嫁衣!”林亦楠说完,抬起清冷的眸子,有些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这得容我想想。”谢崇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
“当然,如果谢家能从中擀旋一二,我们自不会少了你谢家的好处。”
看他还在犹豫,云漠便凑近他耳边低语向句。
谢崇惊得瞪大眼睛,用力一把抓住他的手,“此事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