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大年夜,津门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包饺子、吃团圆饭。
陈三爷来到赌场,先和员工们聚餐,所有员工都发现一个怪现象:三爷今晚滴酒不沾。
要依照以前的习惯,三爷今晚必须连干数十杯,而且还不醉。
甜甜举着酒杯叫了好几声“陈爸爸”,乃至发嗲、发骚,陈三爷都没喝一口酒:“我今晚不喝酒,昨夜喝多了,还没缓过来。”
“爸爸!爸爸!就喝一杯,一杯行不?好么爸爸?”
陈三爷笑着摇摇头:“一滴都不行。”
“爸爸,女儿给您下跪啦,我跪着请您喝,行不?”甜甜说着,屈膝跪在陈三爷面前。
陈三爷大笑:“跪式服务也不行!”
“哎呀,不嘛,不嘛,爸爸就要喝,爸爸要疼女儿。”甜甜不依不饶。
“你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喝。”
“好哒,爸爸!”
甜甜放下酒杯,咣咣磕头,恭恭敬敬,十分虔诚,磕完之后,一抬头:“爸爸……”
寄居蟹正坐在甜甜面前,笑嘻嘻着看着甜甜。
甜甜怒道:“你奶奶的,怎么是你啊?三爷呢?”
三爷早跑了,让寄居蟹坐在自己位子上,应付甜甜。
寄居蟹嘿嘿一笑,五官更加浓缩,都聚在直径2厘米的地方,其余都是脸:“女儿,平身!爸爸喝了就是!”
“去你大爷的!赶紧把你的嘴抻出来,要不一直往里缩,都缩腔子里去了!”甜甜愤怒地站起来。
“哈哈哈哈。”众人捧腹大笑。
陈三爷来到二楼会议室,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表,眉头紧皱,仿佛在等待什么。
突然,电话铃响了。
陈三爷很纳闷儿,这大年夜,谁打电话啊?
他愣愣地抓起电话:“喂?”
“干爹!不好了!孙二爷出事了!”话筒里传来柳爽的声音。
自从上次在商会陈三爷大发雷霆,逼迫大家叫他干爹,柳爽一直执行得很好。
“什么?出什么事了?”
“掉尿盆子里去了!”
“放屁!孙二爷多大?尿盆多大?他能掉进去?他又不是婴儿!”
“真的!一头扎尿盆子里了!整个人晕了,现在还昏迷呢,亨利大夫也来了,都在孙二爷家,干爹,您快点过来吧!”
陈三爷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手表,最终长叹一声:“好吧,我马上到!”
陈三爷放下电话,大踏步走出长乐坊,驾车疾驰,来到孙二爷家。
一进门,刚到客厅,就听到里屋的人在小声议论,是柳爽和蔡猫的声音。
柳爽说:“唉,大年夜,出了这么档子事,不吉利啊!”
蔡猫说:“是啊,凶兆,大凶兆!”
陈三爷一推门走进去:“多大胸罩?d杯,还是F杯?我们都可以进口,码头那边的对外贸易不停歇,西洋最新款绝不能错过!”
柳爽和蔡猫惊得一愣,心道:你个商会会长,你的商会骨干扎尿盆里晕了,你来探望,还开这种玩笑?
人家都要死了,你还讨论胸罩,你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清啊?
柳爽忙说:“干爹,您听岔劈了,不是胸罩!”
“那是乳罩?”
“不是……跟人体没关系。我们说二爷今晚发病受伤,大年夜,不太吉利,是个凶兆。”
“哦。”陈三爷恍然大悟,走过去一看,孙二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亨利大夫正在给孙二爷输液。
孙鹤陪在一旁,看着昏迷中的爷爷,频频落泪。
陈三爷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啊?”
孙鹤瞥了陈三爷一眼,怒道:“跟你没关系!”
刚才陈三爷开的那个玩笑,太过分了,孙鹤生气了。
这正是陈三爷想要的结果。
他来的路上就想清楚了,孙二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孙鹤自幼没有父亲,对孙二爷依赖性特强,此刻如果孙二爷归西,孙鹤就会六神无主,会依恋陈三爷。
陈三爷就是主心骨,无论从商会角度讲,还是从津门江湖角度讲,陈三爷都是大拿。
这种局面,如果弄不好,就会让孙鹤旧情复燃,再次对陈三爷动情。
陈三爷怕了,再也不沾风月。
所以陈三爷刚才一进门,就摆出一副流氓相,故意让孙鹤感到恶心。
还没人敢这么怼陈三爷呢,蔡猫和柳爽都惊了,柳爽忙起身道:“干爹,是这么回事,二爷从今天中午开始,就和我、猫爷,一起喝酒,喝了五六个小时,后来我们散了场,二爷回到家睡觉,这不刚刚可能是起来想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