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山听着儿子的数落,心里五味杂陈。
他当年做错了事儿,入了狱,让儿女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所以他在这个家里很少发言,总是满怀愧疚的拼命干。
沈氏和他同床共枕二十几年的,可每次遇到娘家人,天平线就自然倾斜。
他也是不满意的,心里也有怨,但愧和怨相比,愧战胜了一切。
来福是家里的长子,为这个家付出的最多。
此刻听着来喜这些话,眼圈不自觉的泛酸。
他不怕苦也不怕累,但被最亲的人当做压榨机,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想到妻子从进门后就端屎端尿,洗澡换衣裳。
一家人洗洗涮涮,屋里屋外都需要她操持。
他心疼也感激,家里的活抢着干,也只是想减轻一下妻子的辛苦。
喜妹却总是体谅他在外面一天辛苦,笑着说家里的活不累。
还开玩笑说,等来喜来财成了家,她就把身上的担子全扔给两个弟妹。
她想分家单过,过几年清闲的日子。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盼来了刘思雨,转身就遇上了沈玉芳。
看着母亲对沈玉芳百般呵护,他心里就替自己媳妇儿委屈。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母亲当做理所应当,可沈玉芳几滴眼泪,就让她视若珍宝。
沈玉芳喊她姑母,喜妹还喊姨母呢。
这样的区别对待,别说喜妹会寒心,连他这个做儿子的看着都觉得委屈。
心疼的握了握喜妹的手。
喜妹抬起雾蒙蒙的眼,看了丈夫一眼,看到那里的心疼和怜惜,心头的酸涩一下就平了不少。
原来沈氏的偏心不只是伤了她一个人。
有丈夫还有来喜,来财和小草嘴上没说什么,但行动却表达了一切。
他们不愿回到这个家,心里不光是对沈玉芳的不满,大约也有对沈氏的失望。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这么努力,为了把日子过好,为了瘫痪的婆婆,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
可始终无法唤醒瘫痪的沈氏。
来喜这一番质问,不光为他自己,算是喊出了全家人的心声。
田青山始终没有说话,但来喜的质问却让他抬起了头。
……
容氏看到这一幕,心头的恼火更甚。
被她当破抹布一样丢弃了多年的一家人,没想到此刻翅膀却硬了。
怒火中烧的指责道。
“行啊来喜,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来数落你舅舅舅母了,说我们吸血鬼,也不看看你们家的穷酸样。”
“要不是你玷污了玉芳,就你这癞蛤蟆,怕是做梦都够不上我玉芳一根头发丝儿。”
来喜冷哼一声。
“你家女儿是天鹅,我是癞蛤蟆,可我这癞蛤蟆从来不想要你这天鹅般的女儿,因为我嫌脏……”
沈玉芳听到嫌她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你……你……你太过分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瞪大了双眼。
来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一时还有点懵!
容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气的抬手就要打。
来喜却一把抓住了容氏的胳膊。
“舅母,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女儿是不是清白身,你最清楚,到底是别人玷污了她,还是她不自爱,你们心里明白。”
沈父见妻女吃了亏,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桌上的盘子就像来喜额头砸去。
哐当一声,盘子碎了一地,来喜的额头也留下了一道血印。
血水映着他的眉尖慢慢下滑,来喜眼里散发着吃人的怒火。
一步步走向沈父,咬牙切齿道。
“这里是田家,我今天之所以在家里说,是想给你们保留一点脸面,如果你们不知好歹,别怪我将事情做绝。”
沈父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来喜,内心慌的一批。
但还是强作镇定道:“你,你,你在这胡咧咧啥?”
来喜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
就在其他人一脸懵圈的时候,来喜带了个陌生人进屋。
沈玉芳见到那人,吓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家父母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显然是认识的。
沈氏看着晕倒的沈玉芳,焦急的唤了唤,沈玉芳这才悠悠转醒。
目光幽怨地盯着来喜和刚进门的人。
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