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方舱?方舱是什么地方啊?你还能出来吗?”
视频中,婉晴满含泪水,哭着问赵子衿。
“别担心,我估计就是治疗而已,按照国际组织通报的,这个病毒已经减弱了,虽然传播力增强,但毒性减弱,致死率大大减少。你放心好了,我目前真的一点症状都没有,不咳嗽,嗓子也不疼,也没有发烧。我估计,也许是他们搞错了,说不定我在那里住几天又回到酒店了,反正住酒店也不能出房间门,住方舱还有治疗,好像住方舱住宿费、吃饭、医疗都不用掏钱,我还省钱了呢!”
赵子衿用这些话哄婉晴,是想让她不要操心。但实际上,他比婉晴还害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那一个月纪委的免费吃住,他落下了类似“幽闭恐惧症”。入住酒店的时候他就坐立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结果真的就发生了。
酒店的一位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他一身防护服,将一个黄色塑料袋放在进门的桌子上,告诉赵子衿:“收拾好行李,穿上防护服,带上防护面罩,防护鞋套、手套,半个小时以后随工作人员下楼坐车前往方舱治疗中心。”
“这就是网上所说的‘大白’吧?看上去确实有些恐怖。”
赵子衿心里盘算着,想到了曾经看过的电影《卡桑德拉大桥》。
当年,他是那么迷恋索菲亚·罗兰那性感的大嘴,还有她那火辣的身材。他发育成熟后,曾经多少个夜晚因为梦见了这位性感女人而弄湿了内裤。如今,他有些被吓坏了,虽然想起了这部电影,却无论如何都激不起他的任何欲望。他想到的,只有电影最后那些装尸体箱子漂浮在河流上的场景,他一身冷汗,坐在房间里几乎无法呼吸。
救护车一路不知开往何方,他坐在车上沉默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方舱治疗中心是一个个独立的简易房间,其实和酒店差不多,虽然看上去很简陋,设施配置却也很是齐全。除了提供了一切崭新的生活用品、防护用具,还放了一箱纯净水,电视、网络都齐全。但房间的窗户有坚固的防护网,赵子衿看见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年的“噩梦”陡然浮现在眼前,他心慌,感觉自己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安顿好了以后天已经亮了,他再次与婉晴通了视频,他将镜头环顾了房间一周:“你看,是不是和酒店差不多?你别操心了,我觉得这还不错,就是每天要检测一次,鼻子、嗓子各一次,妈的,这回轮着让人家小护士狠劲地捅老子了!”
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插科打诨地开了一个“荤”玩笑,其实,他内心着实慌得一批,他真后悔这个时候匆匆回国,心想:打完了两针疫苗再回来不好吗?
“即使命运多舛,天命也是不可违的。我赵子衿既然躲不过这‘中招’的霉头,那就是人生之中必定躲不过的,说不定在加拿大也会‘中招’的。”
赵子衿胡思乱想了一天,感到有些累,于是,他躺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半夜醒来,他觉得嗓子开始发痒、发干,咳嗽不止,这时候他意识到,的确没有误诊,他的确是“中招”了。
喝水。进入方舱的时候,医生就一再叮嘱他,多喝热水,如果实在太难受就给治疗中心打电话。
他觉得喝水并不能解决喉咙痛的问题,喝瓶装水感觉喉咙被刺激得更加不舒服。
第二天,他感觉自己有些发热,中午的时候体温还正常,下午就开始发烧,最高到了39度。很多年他都没有发过烧,尤其是自从到了加拿大,他就几乎没有发烧过。这次真的很严重,他甚至觉得,这次自己有可能会挺不过去,一种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给治疗中心打电话,希望能够吃药缓解发烧症状,医生非常耐心地说:“你多喝热水,记住,是热水,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药,但你知道,这是病毒感染,目前还没有治疗的特效药,所以只能依靠你自身的免疫力治愈。”
“医生,你们这里有没有死亡病例?我的意思是说,我会不会死在这里?”赵子衿说。
“你别担心,目前我们这里有很多治愈好的病例,你的年龄并不大,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基础病吧?那就不用太担心,慢慢地会好的。”
虽然医生这样说,赵子衿依然心里不踏实,他告诉婉晴,自己发烧了,而此时加拿大时间是凌晨时分,婉晴立刻回了信息,说想要在视频里看看他。
“好吧,看就看吧,你看,我就还是那样,发烧了,但最难受的是嗓子疼,像是猫抓的那样,所以,你还是让我少说两句吧。”
赵子衿心情烦躁,嗓子疼得要命,聊了几句就不想说话了。
这时,送药的工作人员敲门,四粒莲花清瘟胶囊放在门口的凳子上。
他抓过药一气儿全吃了,感觉好像缓解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因为他依然感觉到头重脚轻,浑身发冷。
迷迷糊糊,他睡了过去,小时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