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へ▼メ)(▼皿▼#)
‘嗙!嗙!’
接连几声踹门、砸东西的声响落,窦逍似乎能透过门板,看到司恋被他气哭的样子。
可他没力气去哄。
他正竭尽全力地、跟另一个自己撕扯。
两年多了,这样极致躁郁的情绪炸弹一直未再被突兀引燃。
算是有进步吧?
犹记得上一次大爆炸,窦逍明知那个狂躁的自己要爆出体魄,可本心太弱,焦躁登顶时,他就连心里的声音都盖不住,遑论阻止行为。
彼时,当他的理智被邪魔打败、侵入司恋身体那一霎。
窦逍一边懊悔一边痛快,甚至感激那样的自己够胆,帮他下决心奋力一搏。
而此刻,在察觉到不对时,真正学会了、用正确的方式爱人的窦逍,竟出息到-能够立即调动一切能量,驱使左右摇摆的躯壳赶紧躲起来、远离他最亲近的人。
房子再大,从床脚到衣帽间奔逃的距离也只有几米。
衣帽间的门隐藏的再好,也只需稍加力道就能关合。
没跑几步也没做什么,可窦逍还是一直在喘,甚至一度呼吸不畅。
不是累的,是因为压抑。
没有人捆着他,他却在无形的挣扯下逐渐筋疲力尽。
恐怕,除了犯过毒瘾的人,没人能想象,一个平日里能说会道、阳光健谈的人,会突然如同鬼上身般难以自持。
不确定真正让他失控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
窦逍只得怪罪于司恋刨根问底的态度,不停提醒自己根本没那么爱她,失去她也没什么大不了。
离了司恋,他照样能活得逍遥。
‘duang!’
门板又一震,窦逍神经紧绷到几欲发狂,极想将门外的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问她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竟敢三番两次挑衅他。
只需一抬手,就能冲出这扇压抑的房门。
可他万万不能。
或许,这就是重度和中度的病情差异。
现如今,努力自愈的窦逍,显然爱的比两年前理智、克制。
但他并无绝对把握,越是听司恋在门外折腾的紧,越是担心、害怕,甚至恐惧另一个窦逍,再次因爱发疯。
几乎是爬着,将自己藏的更深,去努力抵御症状躯体化来袭。
蜷缩在衣柜角落,窦逍将抬手就能抓到的衣服全部薅下来埋住自己。
头脸被盖住,他要昂起脖子,才能努力寻到一丝空气。
又一波高负荷运动才能引起的猛烈喘息过后,窦逍只觉咽腔一股咸腥。
想咳,又怕唤醒蠢蠢欲动的脑电波,只得紧紧捂住嘴。
呼吸声同时被扼住,司恋的叫骂,也就被扩得更大声。
当听到司恋吼出那句‘正式通知你’时,窦逍脑细胞光速狂奔,一呼一吸间,就将司恋的后话预想出一大截。
仿佛听到了司恋宣布又要分手,又说不爱,亦或是彻底一刀两断这样的诀别词。
窦逍浑身都针扎似的疼,心脏犹如被车轮碾压,身体已经挣出堆积如山的衣服,如同努力逃离喧嚣的铁轨。
还好,这丫头反其道而行之,在两人尚未正式定义当下关系之际,兀自宣布他们又成了情侣,要保证对对方忠诚。
呼~
还好。
真的还好。
毋庸置疑,但凡司恋说一个不字、分字,两个窦逍都会合二为一,彻底丧失理智。
‘咚!’
又一声闷响,窦逍知道,司恋走了。
被他气跑了。
生气不怕,只要她别再伤心。
只要他别再伤人伤己。
‘算你小子走运,冷战就冷战,想睡还可以睡,她不送上门,你就去找她,大不了只做,谁也不说话……’
脑子里的声音悠哉总结,算是放过了窦逍。
又缓了好一阵。
极致的安静让他这具空壳获得了灵魂救赎,稳稳封住了邪魔,放出正常的心智。
就像是被关在看守所的牢笼,不光能锁住他的人,还能困住他癫狂的心。
抹了把脸,指尖黏腻,窦逍艰难爬起一照镜子才知,刚刚的咸腥是鼻血倒流。
嗬,这是、憋的?
嗬,可别再憋出别的病。
嗬,为什么不是别的病?
若是骨头碎了、细胞坏了,他可以拿着病理报告求医问药,被司恋关心也没必要难以启齿。
偏偏是抑郁症。
一个发病时莫名其妙到、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疯病,有话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