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懿?”
姜若真平静吐出二字,含着慑人的强大压迫感。
女帝不怒自威,明珠与其父母紧贴地面哆哆嗦嗦。
姜懿扶正发间松垮的步摇,“稚子死前胡言,陛下总不会相信她一面之词。”
“就是她!”明珠无论如何都要拖姜懿下水,“我做的所有事,全是姜懿授意!”
姜懿稍稍屈身,凝着明珠的眼。
“证据呢?”
“证据!”气吞山河般的语气在嘴边打了个旋,很快就蔫巴了,“我、我没有证据……”
姜懿传来的书信一股脑全被她烧了,她也没想过留下能给姜懿定罪的把柄。
比起姜懿,她还是太过单纯。
女帝怒其不争般闭上眼。
废物。
姜懿直起腰肢,向姜若真浅浅行礼。
“陛下。姨、母。您若是因明珠胡言给臣定罪,不止是文武百官,连臣在天有灵的母王也不会同意。”
姜若真走到姜懿近前,周身清梨香缭绕,她将手放到姜懿肩头,“阿懿,朕是你亲姨母,怎会让你平白受屈辱呢?你帮朕查清假公主真相,劳苦功高,在府中好好休憩几日,手头的事就交给旁人做。”
姜懿肩头承受不住力度,微微颤动,咬牙切齿:“多谢姨母体恤,那臣索性就两手一摊,不管繁杂闲事了。”
恶毒的老女人这是要软禁她。
关着她也无济于事,她已经把所有证据毁掉,除去明珠之外,得知此事的全死了,除非姜寒尽复生,不然姜若真根本不能奈她何。
明珠咬着指甲往外拔。
女帝转过身时,她主动赴死般英勇地扑上前抱住她的大腿。
“母皇!虽然儿臣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但儿臣对您的感情做不得假,您也是真心疼爱儿臣的不是么?只是隔着层血缘,儿臣还是你的孩子呀!”
“永嘉郡主远在大景,不能在您身边承欢膝下,但儿臣可以,请您给儿臣一次弥补的机会,让儿臣孝顺您。”
“儿臣见到您的第一眼,很是害怕怯懦,可您贵为九五至尊不嫌弃儿臣身上脏,温柔抱住儿臣,还哭着喊儿臣的乳名,从那时起,儿臣就把您当亲生母亲了,儿臣真的想做好您的女儿!”
她梨花带雨、满眼真诚恳切,许多性子软的小太监悄悄擦了擦眼泪。
明珠仰着小脸,哭得那般可怜。
姜若真伸手,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明珠唇角露出笑意。
“朕喊的是蓁宝,从朕肚子里出来的女儿。”她声音极浅极轻,只有明珠能够听见,“朕第一眼便知你是只戴着假面的脏小狗,若不是有利用价值,你早就死了。你哪来的资格,和朕女儿相比呢?”
明珠笑容僵在嘴角,喉咙仿若被石头卡住,好半晌才挤出几道气声。
“你、一直、利用我?”
姜若真眸中露出惋惜意味。
“本以为你能搞垮姜懿,可惜啊……”
明珠转瞬间,明白了一切。
女皇之所以疼爱她、惯着她、由着她性子、任她闯祸撒泼,都是为了她能给姜懿惹出大麻烦,利用她打击与她思想相悖的官员,再将她和姜懿一网打尽。
她舍不得利用自己的女儿,就剥削她这个外人。
她以为的无条件偏爱,不过是披着糖衣的阴谋。
“明珠,冒充皇嗣、欺君罔上,赐五马分尸。念在她年纪尚小,判其父母同罪,家族其余亲眷无罪。”
姜若真甩开明珠的脸,接过亲侍递来的丝绢擦手。
不顾吓得抱头痛哭的明珠父母,雷厉风行离去。
明珠听见祖母和弟妹保住了性命,激动地对着姜若真的背影磕头。
“多谢皇上!谢皇上恩典!”
明珠进了大牢,明日便要行刑,她却不安分,把身上所有值钱的金银珠宝塞给官差。
“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见皇太女殿下的侄儿。”
她必须得搞懂,叶小草怎变成了其他人。
否则死了也不安宁。
官差掂量着掌心沉甸甸的珠宝,满意地找人去了。
他运气也好,到姜懿府前时正好碰上蓁宝。
蓁宝听说明珠要见她,不以为意地挖了挖耳朵。
“她想见我,我便要去?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官差舍不得珠宝,又不敢强制绑着蓁宝去,懊恼地伸手抓了抓额头。
伸手时,荷叶包的烧鸡映入蓁宝眼帘,那股浓郁的油香在不断勾引蓁宝,把她口水都勾出来了。
官差看懂了蓁宝的表情,试探道:“小公子跟属下去的话,属下就把烤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