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不合常理。
即便梁熹帝没有宿在皇后宫中,他也不可能连续九日都宿在荣禧宫呀。梁熹帝后宫嫔妃众多,钱贵妃得有多大魔力,让梁熹帝连续九日选择荣禧宫?
沐芸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沐芸心中一动,会不会是钱贵妃有意将梁熹帝留在荣禧宫?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沐芸仔细阅看钱贵妃的起居注,发现钱贵妃那九日的起居注里,均没有“承幸”二字。
没有“承幸”二字,便是没有和皇帝同房。这就更加奇怪了,没有同房,梁熹帝为什么还要宿在荣禧宫?荣禧宫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吸引他?他在荣禧宫的九天里,都做了什么?
沐芸正看得入神,耳边忽然传来细细的公鸭嗓:“姐姐,茶都凉了,我去给你换一盏吧。”
沐芸回头,这才发现,身后正站着引自己进来的小太监。再看桌案上的茶水,已经不冒热气了,确实是凉了。显然,是自己过于专注,竟未曾注意到小太监何时送来的茶水。
“哦,不好意思,劳烦你了。不用换,正好,我不喜欢喝热茶。”沐芸端起茶盏,大大地喝了一口。看的久了,还真有些口渴。
“自我当值以来,从没有人到录事房看这些。姐姐竟然如此入迷,这里面有那么好看吗?”小太监好奇地问道。
“我刚刚进宫,想尽快熟悉一下宫里的情况,就想到了看看起居注。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沐芸打量起眼前这个极其瘦弱、脸色惨白的小太监。
“嘿嘿。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不知道姓啥,入宫后,管事公公希望我能做事敏捷,就叫我小敏子了。”小敏子转身向外走,“我还是给姐姐的茶水添点热的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又被送进宫里做了太监,这辈子够惨的。
沐芸继续伏案浏览。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沐芸道:“小敏子,把茶盏放那儿,你去忙吧。”
小敏子没有回声,沐芸鼻端却袭来一股香气,这种香不是女子常用的那种,倒像是男子所用。沐芸猛地回头,心中凛然一惊,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位穿着白色四爪龙袍的陌生男子。
“果然是沐姑娘!怎么,刚入宫就一头扎进了这些故纸堆中?”姜珂笑吟吟地看着沐芸。
“你是谁?”看其穿着,沐芸猜测,他应该是某位皇子。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三皇子姜珂。”
事实上,沐芸与姜珂已经有过三次碰面。
第一次,姜珂男扮女装进入刑部大牢,就为了一睹沐芸芳颜,但沐芸不知道那个婆子就是姜珂改扮的。
第二次,姜珂等在梁京郊外的十里长亭,名为给姜珣送行,实则还是为了见见沐芸,但沐芸坐在车里,没有下车,还是不曾面见姜珂。
第三次,姜珣活捉赤烈回京,姜珂奉父皇之命,与百官同在城门处迎接,姜珂这次倒是见到了骑马而过的沐芸,但沐芸根本没有注意到姜珂。
所以,虽有三次碰面机会,沐芸却依然不认识姜珂。
眼前的姜珂,虽然身穿蟒袍,饰金佩玉,却难掩羸弱之态,一看便是过度沉溺于酒色之人。
这一次,姜珂终于近距离、面对面地见到了沐芸的芳容。姜珂的一双眼睛仿佛被锈住了,心跳也似乎停止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姜珣暗忖,好一位美人,真是姿容秀丽,艳冠群芳。怪不得姜珣宁肯去宁国为质,也要救出沐芸。看来,在品味美人方面,我们兄弟不遑相让。
身在宫中,面前站着的又是三皇子,沐芸不得不行了个福礼:“凤仪宫女官沐芸,见过殿下。”
沐芸清楚姜珂的德行,自报宫职,意在警告姜珂,我是来凤仪宫做女官的,不得无礼。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缓过神来的姜珂,一双讶异的眼睛,已经上上下下,不知把沐芸溜了多少遍。
“本王知道你入了凤仪宫,这下好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姜珂一双手,在腰腹间蹭来蹭去,似乎已经无处安放。
不能和姜珂在这里待下去,万一被更多人看到,会有损自己的清誉。沐芸正寻思如何尽快摆脱姜珂,忽听门外有人说道:“沐姑娘,常公公托我传话,让你快些回去,说皇后娘娘找你有事。”
“来啦!”沐芸答应一声,从姜珂旁边闪身走出了录事房。
姜珂不错眼珠地,一直盯着款款离去的沐芸,直到完全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回过身来,他拿起沐芸用过的茶盏,送到嘴边,转着圈地将剩余的茶水全部喝下,又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沐芸到了院中,发现一个陌生的太监正垂手站在那里。见到沐芸,这人用眼神示意,沐芸跟着他走出尚宫局。
到了一个转角处,见四下无人,这人说道:“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