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元柏露出的后悔之意,沈婳表面微笑着接受,心里却丝毫不为所动。
什么都是早知道!
可姜梨就是在贞女堂受了十年的折磨,最后被人活活打死,若是她不回来,姜元柏何曾会想到这个女儿?
太医理清了脉象之后,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郡主的身上有不少暗伤,应该是常年辛劳所致,还有一些是被人打的,情况很是复杂,需要好好调理才能好转。”
姜元柏着急的说道:“还请太医好好的斟酌开方子,只要能够治好郡主,不管需要什么名贵药材,姜家都会竭尽全力。”
季淑然强行逼迫自己忘掉损失的那些珠宝首饰,也在旁边一脸担心的说道:
“既然这病需要调理,姜家一定会照顾好郡主,有劳太医费心了!”
不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面子是给足了。
苏内官留下话,说是过几日还会再来探望,然后就跟着太医一起回了宫。
送走了这尊大佛,姜元柏一脸忧愁的看向沈婳。
“梨儿,没想到贞女堂的堂主竟然敢对你施加刑罚,甚至差点害了你的性命,父亲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是祖母年纪大了,父亲怕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接受不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向外提起之前在贞女堂的事,这也是为了你的清白和名誉着想。”
听起来,这话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殷切叮嘱。
毕竟女子身上有疤痕就相当于毁容,姜梨又是名声有瑕,那些高门显贵未必愿意让这样一个女子嫁进来。
但是沈婳却能够看出他的虚伪:为了姜家的名声,让女儿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可沈婳并不乐意为姜家的名声学习隐忍,她打定主意做一个不懂谜语人的大小姐。
“太好了!堂主那么坏,父亲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之前就有贞女被堂主害了性命,这样恶毒的人就该一报还一报!”
姜元柏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不好意思把话说的更明白。
但是女儿现在躺在床上,病的起不了身,总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教育。
“梨儿说的对,犯错就该受罚,父亲会盯着刑部的人好好审案,想必不会轻判,你就放心吧!”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季淑然,“如今梨儿封了郡主,她的好友还有桐儿封了县主,你要赶快把芳菲苑整理好让她们住下。”
“粗使的丫鬟婆子多调一些过来,贴身伺候的侍女也要安排好,万万不可以再出纰漏。”
季淑然今天遭到连番打击,已经没有了之前运筹帷幄的自信。
她低着头乖巧的答道:“夫君放心!梨儿是姜家的嫡长女,更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我一定会安排好伺候的人,让她能够安心养病。”
临走的时候,季淑然回头看了一眼沈婳,她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好像是真的很累。
回到自己的院子,孙妈妈恨恨的问道:“夫人,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丫头一回来就让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还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要早做防范!”
季淑然揉着额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沈婳的虚实。
“她是个有心思的人,这次敢回来,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今天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不过,一时的输赢不能说明什么,这个家终究还是本夫人当家做主,时间长了,我早晚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姜梨在贞女堂待了十年,堂主又故意磋磨,她怎么就有那么好的运气,在荒郊野地里找到新粮种,还入了皇上的眼。”
孙妈妈想了想,“从她被接回来的时候,那丫头就不停的装惨卖乖,算计人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弱。”
“谁知道那是她谋划了多久才找到的机会,毕竟过去十年了,人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现在想查也不容易。”
季淑然抿了一口茶水,慢慢的放松下来。
“其实我应该更警醒些,册封郡主的旨意,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意思,这其中有多少运气的成分无法估量。”
“但柳元丰不是傻瓜,柳夫人与姜梨的生母叶珍珍交情不浅,贞女堂的事能够被拿到朝堂上说,绝非偶然,最有理由促成此事的就是姜梨。”
孙妈妈弯下腰,凑到季淑然的耳边,目光狠厉。
“既然知道那丫头心思缜密,有心算计我们,那就更应该先下手为强啊!”
季淑然无奈的看了孙妈妈一眼,摇了摇头。
“再过些天就是若瑶的及笄礼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而且她病的突然,宫里说不定关注着,不是下手的好时机,否则出了事儿,外人会说我这个做母亲的照顾不周,容不下姜家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