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孤立无援,又让蔡妈妈帮忙,要让人把临水苑给围住。
如果阮清婉不留下嫁妆,今日就不放她离开。
连蔡妈妈这个平日里爱搞事的,今日都有些开不了口了,那和离书上盖着官印,太太这是不要名声了?
今日这事儿传出去,侯府可是要丢大人啊。
阮清婉不慌不忙,巴不得她闹得厉害些,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侯府的人多不要脸。
直到惊动了宋老夫人那边,她赶紧让吴妈妈前来料理,见唐氏张牙舞爪不许人出去,吴妈妈着急道,“太太这是做什么?世子已经同意和离,官府也已经批示,太太要跟官府作对,要跟律法作对不成?”
吴妈妈气急,赶紧提醒她。
这阮氏也是,这不是明摆着挖坑吗?
她只是听着,也不怎么还嘴,就等唐氏说出些不忠言论来,在场还有这么多证人,一旦闹出去,能轻易收场?
到时候可就不是和离的事了,而是要被人参一本,说忠义侯府不敬皇权,那麻烦可就大了。
见吴妈妈使眼色,又从她的话中体会到了关窍,唐氏这才醒过神来,顿时有些害怕。
阮清婉实在是太阴险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重的心机?
唐氏忙说道,“我只是……只是,她不能把嫁妆都带走。”
吴妈妈道,“夫人与世子是和离,按照律法,嫁妆需全部归还,夫人带走嫁妆并无错处。”
唐氏心中憋屈至极,阮清婉道,“侯夫人若是不依,还可以继续,左右丢人的又不是我。”
吴妈妈忙说道,“夫人,好歹太太也做了您这么多年的婆母,您最是知道她的性子,不过是见夫人要离府,想着以后没了这么好的儿媳,着急了些,还请夫人莫要见怪,今日也就是些无心之言,算不得什么的。”
阮清婉看着她,“那我现在能走了?这侯府吴妈妈说话算不算数啊。”
“奴婢是下人,哪能替主子做主,不过老夫人已经发了话,夫人离府就是了。”
阮清婉这才站起身,“那我可要谢谢宋老夫人了,还以为今日得闹到衙门去呢,不过你以后也要注意称呼,既然已经和离,我便不是什么夫人,莫要让人误会了。”
吴妈妈只是微笑着应下,拉住唐氏,不让她再生事,又让人放商行的人进来搬东西。
整个临水苑,珍宝无数,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被搬了个干干净净。
阮清婉放下一锭银子,微微一笑,“和离书已经签了几日,可我迟迟没有离府,这银子是我住在这里的花费,侯夫人可收好了。”
唐氏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她可是侯夫人,却被一个商户女这么欺负,这叫什么事儿啊?
阮清婉带着人离开,两位厨子也跟着她离开了侯府。
外面的人不明所以,只看着忠义侯府一车一车地往外运东西,有人好奇,跟着去看了,只见那些东西都搬进了城南的一处宅子里。
又有人打听来了些消息,忙散布出去,于是这一日,好多人都知道了忠义侯府的大事。
世子夫人求得和离,带着所有嫁妆离府,而侯夫人不满儿媳如此,还带人阻止,想要扣下嫁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而唐氏也被叫到了与寿堂,跪在地上被训斥了许久。
宋钊文一言不发,知道阮清婉还有后招。
他选了保章柔儿,阮清婉说了要将欠条公之于众,今日母亲又这么为难,她心里必定有气,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侯府。
从与寿堂出来,他又去了章柔儿那里,这几日红柳不在,章柔儿身边没有贴心的丫鬟伺候,人都瘦了一圈。
再加上担心阮清婉恶意报复,饭都吃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今日唐氏去找阮清婉要扣下嫁妆的事她当然也知道,她还盼着唐氏能成事呢,结果还是没斗过阮清婉。
这会儿宋钊文来了,她又做出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世子,这一切都是柔儿的错。”
宋钊文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头疼,自从开始走伤,章柔儿就总是在怪自己。
偶尔听到会让他心疼,可要是一直说,他也觉得心烦了,根本没有安慰的心情。
“这次的事,你自然是有错,如果你做事之前跟我商量一下,最后也不至于闹成这样,阮清婉不会提和离。”
章柔儿没想到宋钊文会是这个反应,顿时有些愣住,“世子……你在怪我?”
宋钊文看着她,“我没有怪你,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怪你自己了,阮清婉已经离府,她会将我签下的欠条公布,侯府这一次要丢脸了,这个时候,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我会把红柳给带回来的。”
他已经答应了阮清婉那么多条件,自然不能再把章柔儿做的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