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宇又看了一眼唐寒英身侧的秦桑,温声道:“老四这人有些不着调,以后还请你多担待些。”
老四和唐家大姑娘的的那些事他也听说了,自家爹娘都拿这个小儿子没办法,他这个大哥也没辙。三十出头的人了,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况且——
以前他觉得老四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人姑娘在这样的时候跟着过来,显然对他也不是无情的。至于其他的,爹娘那边没意见,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会反对。
谁叫自家弟弟是个认死理的大倔种呢!
只盼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吧……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秦桑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咬着唇,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沈季言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几步走过来就把秦桑护到了身后,“大哥,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我让你骂,让你打!”
沈伯宇气了个倒仰,心里还有种莫名的委屈——这个臭小子竟然觉得自己会为难女子,真是白疼他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秦桑赶忙拉了一下沈季言的袖子,又上前对着沈伯宇郑重行了一礼,“多谢世子,我会的。”
沈伯宇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又转头冲着弟弟重重哼了一声。
沈季言已经从唐寒英那里听说了刚刚的事情,知道自己误会了大哥,赶紧讨好一笑,拍起了自家大哥的马屁,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沈伯宇本想臭骂他一顿的,可转眼见到他身后的小姑娘,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伯父!”沈青青忙上前行礼,好奇地看向这位好久不见的大伯父,蓦地见到他右臂那一截空空的袖管,小姑娘的眼睛霎时就氤氲了泪光,声音也带了哭腔,“大伯父,您的手还疼不疼?”
沈伯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嗓子也不自觉夹了起来,“不疼的,不疼的,青青别哭。”
哎哟,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乖巧又知道疼人的闺女呢?自家那臭小子见他少了只胳膊,只会说什么“爹放心,甘州军的重任以后就由我来扛!”
话虽没有错,但总少了点暖心熨帖的感觉。这么想着,他看自家儿子就有些不顺眼了。
沈归鹤正和尤霜说着话呐,突然被他爹瞪了好几眼,莫名其妙极了。
他琢磨了下,嘿嘿笑了,“爹也就别羡慕我了,您过段时间就能回京,以后都能陪在阿娘的身边了。不过爹在军中待久了有些习惯要改改,记得要勤洗澡,免得遭阿娘嫌弃。”
沈伯宇:……
这儿子不能要了!
“祖父记得洗香香!娘说臭烘烘的没人会喜欢。”啥也不懂的沈煦也笑嘻嘻的跟着自家爹起哄。
屋子里的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赵沅嘉也弯了眼睛,赶忙给身旁的小胖墩喂了块点心堵住他的嘴。见小家伙吃的两颊鼓鼓的,她只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上手捏他软乎乎肉嘟嘟的小脸。
沈归鹤眼珠转了转,提议,“阿沅,我看你挺喜欢煦哥儿的,不如借给你玩儿几日吧?”
臭小子老是黏着他娘,真是碍手碍脚的。
尤霜嗔了丈夫一眼,“煦哥儿这么顽皮,可别累着殿下了。”
“煦哥儿很乖。”赵沅嘉客套地回了一句,又摸了摸小家伙的大脑袋。
尤霜:“那就借殿下玩儿几日吧。”
赵沅嘉:……
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过看到人小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样子,她就勉为其难帮着照看几日孩子吧。
赵沅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想她家陆阔了。
很想很想……
过了几日,在京里的建兴帝就收到了甘州的战报。总的来说,他的心情挺复杂。
知道沈伯宇少了只胳膊他是挺高兴的。这本是一个顺势收回沈家兵权的绝佳机会,可赵擘还没除,甘州军统领的位置他也不好大动,不然以后谁帮他对付赵擘?
主要是他一时也想不到有能耐接替沈家的人。
“甘州军中的事务你们怎么看?”建兴帝靠在龙椅上,神色莫名地看向内阁的众人。
说不定这些脑子灵活的读书人能有什么奇思妙想。
首辅戴昌同斟酌着道:“沈世子虽不能再领兵,但沈家大公子随军这么多年,承其衣钵,甘州军日后在他的率领下,自也是坚不可摧。”
皇上那么信任永平侯府,他自然不会唱反调。
其他几个阁老也立马跟着附议起来。
建兴帝一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哎!怪就怪他的戏演得太好了,把大家都蒙蔽了!
和内阁的几个老头子说完话,建兴帝就去了一趟琼华宫,甘州的事总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