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修年快步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公主,大事不好了!”
赵沅嘉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大白日的吓唬谁呢!”
“请公主恕罪。”佟修年满脸焦急,解释道:“卑职刚刚看到王府的人抬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进府,八殿下和驸马爷眼下都在前线,就想着会不会是他们受了伤,才急着来给公主报个信。”
赵沅嘉闻言也有些担忧,却不愿相信他的推论,“若是他们出了事,伯父会派人来与我说的。”
“那可不一定。”佟修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公主可能不清楚肃王和陛下之间的恩怨,卑职僭越提醒一句:他可不是盼着陛下好的那种兄长。”
“他这次把驸马和八殿下带去前线就已经是不怀好意了,说不定正巴不得他们出事呢。殿下还是过去问问情况吧。”
赵沅嘉扬起眉,“既然是这样,那驸马和小八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阻拦?还有,若真如你所说,父皇又怎么放心让我和小八来王府吊唁?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佟修年:……
沅嘉公主什么时候长脑子了?
他回答不上来这些犀利的问题,干脆不回答,只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您就过去问问吧,知道受伤的不是驸马和八殿下,也能安心了,不是?”
赵沅嘉倒是被他这句话说动了,随即就带了小荷去了王府的主院。
佟修年自己根本就无法靠近主院,远远的就被拦了下来,只能伸长脖子往那边望。
他看到沅嘉公主也被门口守着的侍卫拦住了,她黑着脸说了几句什么,侍卫皱着眉一脸为难,两人掰扯了一阵,肃王的亲卫就从院子里走了过来把沅嘉公主带了进去。
不过片刻,沅嘉公主就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放松。佟修年紧皱眉心,等她走近了,才连忙迎了上去,“殿下,怎么样?是谁受伤了?”
赵沅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没人受伤,你就别瞎打听了。”
佟修年知道她没说实话,语重心长道:“公主,您就别瞒着我了。卑职可是陛下派来保护您和八殿下的,若不能及时掌握情况,可能会坏事啊!”
赵沅嘉凝眸想了想,瞥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回了暂住的院子,进了屋,她才低声说道:“伯父让我不要声张。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被流矢射中了手臂,并不严重,如今用了上好的金疮药,血也止住了,等过两日高热退了他就能重回前线。”
佟修年:“殿下确定他伤的不重?他会不会隐瞒了自己真正的伤势?”
肃王要是能就这么死了,能省去他不少麻烦呐!
赵沅嘉嗤了一声,“我进去后他还好好和我说话呢。再说只是被射中了手臂,顶多像大舅父一样被截肢,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
佟修年的心往下沉了一点,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肃王若真的伤重,王府恐怕早就闹翻天了!
打听完这些,佟修年就径直回了驿站。
刚进屋,一个缇骑就又拿了一封陛下的密信给他。佟修年恼火地揉了揉眉心,不用看就知道这又是来催他尽快动手的。
可他连肃王的面都见不到,更无法近身,王府里也防得滴水不漏,陛下给他的毒药都没有用武之地!
赵擘在肃州经营多年,想要在他自己的地盘弄死他可太难了。
除非……
佟修年纠结了一下,还是提笔写了一封短信。他也不愿做通敌的事,但这条路是陛下给他指的。人家作为皇帝都不介意,他一个听命行事的人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只要听皇位上那个人的话就行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
他自己杀不了肃王,不如就借月氐人的手弄死他。想来月氐那边知道赵擘受了伤,肯定会趁机强攻,赵擘也会急于回前线坐镇,自己到时再找机会透露他的行踪……
佟修年觉得这个计划虽算不上天衣无缝,但也有不小的机会能成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夜深后,他才把信交给了心腹缇骑,又如此这般的嘱咐了一番。缇骑并不多问,领了命就出去办事了。
锦衣卫在各处都有密探,想要联系月氐有的是办法。
事情总算有了点进展,佟修年吁出一口气,熄了灯,正打算上床睡觉,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然后一阵寒风就灌了进来。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黑暗中,火折子的光亮渐渐映照出了屋子里的情况,只见沅嘉公主冲着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锦衣卫指挥使佟修年勾结外寇,人赃俱获,拿下!”
佟修年还没来及喊冤,就被肃王的亲卫堵了嘴压在了地上。
“给皇伯父传个信,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