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过后,沈涧西说:“不要再住在老房子里了,你现在是个孕妇,照顾不了晨晨那么小的孩子。搬到芙蓉园吧?我都收拾好了,你和晨晨过去,我请了三个保姆,照顾你们。”
炎凉摇头拒绝:“不用!我雇了保姆照顾晨晨,现在我还可以……”
“不要倔强了好不好?”沈涧西的声音突地抬高,透着怒气,“自尊就那么重要吗?比孩子和你健康更重要吗?”
炎凉怔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涧西。
“你非要倔强到身体受损,孩子受影响,你才后悔吗?”沈涧西好看的桃花眼里泛起委屈的泪光,“你就那么不想接受我的帮助,宁愿一个人操劳受苦?难道你还想让那人看到你的困窘,看到你孤苦无依,然后再回到你身边吗?”
炎凉阴云密布的脑海中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连日来的混沌终于迎来了一丝清明。
这几天一直没有盛泊言的消息,他没有再给她发过一个信息,打过一个电话,就像突然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抽离了一般。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为什么她的心还会抑制不住的痛?
“炎凉,你就权当我在弥补你,这些是我早就该做的。”沈涧西迫切地望着炎凉的眼睛,“你曾为我付出了七年的时间,又帮我治好了腿,就算为了让我能心安,能不愧疚,也请你接受我的帮助,就像当初你帮助我一样,不行吗?”
“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不放心你在老房子里和晨晨两个人过!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沈涧西最后这句话带了一些不容置疑的霸道。
炎凉在他眸中看到了诚挚和真心,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好,我接受。”
沈涧西顿时欣喜若狂,搓着手,双脚在原地转了一圈:“好!老房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去了新家缺什么再买!”
“不行!”炎凉急忙道,“我的刺绣必须拿过来!你搬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弄脏了,不要刮碰到!”
“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沈涧西说着就要往外跑。
“不行,我得看着。”炎凉说着就跟了上去,沈涧西无奈地叹气,和她一起上了车。
按照炎凉的意思,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新的,都想带走,尤其是晨晨的衣服和玩具。
沈涧西却看不上眼,一个劲儿地嫌弃那些玩具太弱智低廉,那些衣服都不好看,不上档次。
“放心吧,这几天张朝给晨晨买了很多衣服和玩具,连过年的衣服都买了。”沈涧西叫了两个人来,一起帮着搬东西,结果,只带了炎凉的刺绣用品和电脑之类的,炎凉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炎凉听到张朝的名字,心里翻涌起无尽的感慨,想起最后那段时间,姜小玫经常远远望着张朝和晨晨嬉戏的身影发愣,回眸的时候,炎凉看到了她眼中的孤寂和悲苦,不禁深深叹息。
如果姜小玫能够活着,她和张朝会不会在一起呢?
她知道小玫自从被汪清海缠上,就失去了心力,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往日的冲劲和活力。
姜小玫的死,炎凉没有报警,因为那会牵扯出盛泊言。
汪清海已经死了,又何必平白再让盛泊言惹上麻烦。
炎凉没有打听盛泊言是怎么摆脱这些事的,也不关心沈固风还要干什么。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让自己的宝宝顺利出生,让晨晨健康长大。
芙蓉园名不虚传,园子里栽满了芙蓉花。虽然是冬天,枝叶枯萎,但可以预见的是,开春必会一片葱茏,秋天一定花香满园。
除了芙蓉,还种植了四季常青的一些植物。但炎凉不喜欢,她觉得植物就应该有四季的姿态,就像人生和心情一样,跌宕起伏,才有韵味。
沈涧西买的是一个大平层,有二百平左右,不是很大,装修和布局都很舒服,是炎凉喜欢的那种居家的温馨风格。
安顿好以后,张朝带了晨晨过来。
晨晨乍来到新家有些拘谨,自从见不到妈妈,这孩子性格明显不如以前活泼了,见到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眼神躲闪,看得炎凉心疼不已。
幸亏有张朝时常带他出去玩,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买个不停,还有各种男孩的衣服,张朝好像要把服装店搬回来。
炎凉只在葬礼那天晚上梦到了姜小玫,她望着炎凉一直哭,就像被绑架那天一样,只是眼里没有惧怕,只剩悲苦。
炎凉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她大概也明白,即便一句话不说,炎凉也知道她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必会好好地照顾晨晨。
之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她,她应该已经开启了另一段崭新的人生了吧,希望她新的人生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炎凉暗暗祈祷祝福。
公司里放了年假,何小云她们以为炎凉生病了,就打电话说要她好好休养,年前不用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