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山早霞绵延千里,同花海连成一片,妍满长空、如梦似幻。
屋内妆案前,越意刚给栖乐系好红缨,看着镜中的人不觉失神:“嫂嫂,你这不得将越钦哥迷倒!”
“说得有理,那这迷倒做什么?”庞珊不怀好意地接上话,伸手拉过栖乐,将一份册子塞入她的手中。
越意本来羞于启齿,看到那册子,很自然联想到一些事情,开口道:“你当着我的面,给嫂嫂送禁书?”
旁侧拿着婚扇的向昀转了一下扇柄,并不说话,倒是庞珊回道:“他们两老夫老妻的,什么不会,哪里还需要小人书。”
栖乐不免想起越钦冠礼那日的弦乐之乐,特意避开庞珊看过来的眼神。
庞珊却追着不放,朝她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世子妃。”
栖乐调转话茬,拿起手中的册子:“这是什么?”
庞珊悄咪咪走近,附耳小声说了一句,后又用正常的声调道:“给你撑场面的。”
越意站得近也没有听清楚庞珊的话,不免挨近栖乐问:“是什么?”
栖乐抬眸:“等你成婚那日,让庞珊姐姐给你送一份。”
向昀回头问:“越意的吉日是定在何时?”
越意回道:“暂定是三月十二,向昀姐姐定要来。”
庞珊凑了过来:“那正好是一个月后,我也有空的,一定来。”
越意看了庞珊一眼:“未来的财经司司长,可得为我准备一份厚礼。”
谁不知道,前任司长下台后,财经司还穷得很,庞珊也穷得很。
栖乐圆场:“别看她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这往后挣银子的事情有得她忙。”
越意终于占一回上风:“庞珊姐姐,我给你想个办法,你要不就从了宋公子,我看着他也怪可怜的。”
“没名没分地跟着你来了燕都。”
“你考虑一下呗?”
庞珊翻了一下白眼:“财经司尚未好转,岂能一心儿女情长。”
“说得也是。”越意点了点头,忽而眼睛一亮:“不对啊,财经司于你而言岂不是轻而易举,这是为爱动摇了?”
“哎呀——”
庞珊混淆道:“今日是栖乐大婚,说我做什么,说说越星纪,帮她参谋参谋。”
越意闻言撇了撇嘴,双眼明亮:“越钦哥湛若仙君,那是毫无疑问待嫂嫂好的,哪里需要出谋划策。”
庞珊不以为然:“华落色衰,易生背弃,男子无一例外逃不出此咒,越星纪也是男子。”
越意回道:“越钦哥不是那种因色生意的人,他同嫂嫂那是患难见真情,不在你所说的那个范畴内。”
栖乐见她们争辩不休,往前走了几步,向窗外望去。
身侧响起向昀的声音:“若越星纪变心,你会如何?”
栖乐侧目,面上的笑意不减:“黄泉路,提灯送他一程。”
向昀只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不是狠人,成不了一家人。
林檎花道上,钟乐声里,迎亲队伍似锦带微现,两侧站满来观礼的百姓,有些甚至从邻城赶来相贺。
最前面架马行来一个特秀清举的红衣少年郎,唇边笑意光映照人,份外轩轩。
月临原本有些姿色的男子见过,都不免自惭形秽,垂下头去,不再看。
驾马车的申殇见状,看了一眼马上的越钦,叹了一句美色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