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警觉,黑罕一把将梭罕扑倒,就势一滚,紧贴到了院墙,屏住呼吸。这破空声并非是箭矢的,果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院内落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兄弟俩的居所位于安城司的最深处,院墙之外便是狭窄的街巷。在全城已实施戒严,百姓稀少的状况下,竟然还有人敢于犯下杀人抛尸的罪行,并将人头丢弃于安城司内,这无疑是对权威的公然挑衅,显得过于肆无忌惮。
又等了片刻,黑罕才站起来,取了平时练武而立在墙边的蜡木条在手,将那人头扒拉到近前。
那人头的面容已经扭曲变形,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宗望的亲兵赫塔,与黑罕关系最好。黑罕心中一沉,这显然是一个警告,只是不知是提醒还是挑衅。他转头看向梭罕,只见弟弟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梭罕,你没事吧?”黑罕关切地问道。
梭罕摇了摇头,但声音有些颤抖:“哥,这……这太可怕了。奈赫到底想干什么?”
黑罕紧握着蜡木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梭罕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哥,你说得对。我们得先去找顾司承,把事情告诉他,看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我觉得咱们肯定看不透的,顾司承一定可以。”
黑罕点了点头,两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前往李将军的府邸。然而,就在他们刚要踏出院门时,一队身穿黑甲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领头的正是奈赫。
奈赫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黑罕、梭罕,你们兄弟俩跟我走一趟吧右监军让你们过去。”
黑罕和梭罕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并非简单的协助调查,而是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僵持之时,辛立与谢海赶到,辛立上前一步:“右监军叫人,也不知会我们司承一下,说不过去吧?而且这夜半三更的,叫人过去能干什么?”
奈赫瞥了辛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辛立,你这是在质疑右监军的命令吗?还是因为元帅尸骨未寒,我的话便不管用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黑罕是元帅的亲兵,借去安城司辅助办事,他可一直是我亲兵营的万户,我的手下。”
辛立毫不退缩,目光坚定:“我只是觉得,深夜叫人过去,未免有些不合规矩。更何况,黑罕和梭罕兄弟俩在安城司中举足轻重,何以突然被召见?可是我安城司有何不妥?”
奈赫冷笑一声:“安城司有没有不妥,可轮不到我说三道四,我只是来传右监军的命令。”
黑罕见气氛愈发紧张,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缓和局势:“奈赫,我们兄弟俩并无不敬之意。既然右监军有召,我们自当遵命。只是希望辛立和谢海两位兄弟能告知司承一声,别因我兄弟二人离开而耽误了大事。”
奈赫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了,然后,他一挥手,身后的黑甲士兵迅速围了上来,将黑罕和梭罕围在中间而去。
辛立和谢海看着兄弟俩被带走,心中充满了忧虑。右监军的召见绝非寻常,燕京城此刻不能乱啊。
“我们得赶紧去找顾司承,把事情告诉他。”辛立沉声说道。
谢海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离开,直奔显忠坊。夜色中,他们的脚步匆匆,心中充满了不安。
与此同时,黑罕和梭罕被带到了安城司隔壁的留守府,府邸内灯火通明,戒备森严,气氛显得异常紧张,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你们来了?”挞懒的声音从大厅内传来,带着一丝冷酷,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黑罕和梭罕走进大堂行,奈赫抱拳复命,只见挞懒端坐在案前,目光如刀般锐利,随后冷酷说道:“拿下。”
黑罕一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围在他们身边的黑甲兵越过他们兄弟,如狼似虎般将奈赫扑倒在地,快速捆成了粽子。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迅速而精准,让人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的同时,又觉得并不出乎意料地松了口气。
“元帅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了,真是让人失望。”挞懒慵懒地说道。
黑罕和梭罕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原以为自己是被卷入了一场阴谋,却没想到眼前的情景竟然是一个陷阱,而奈赫才是真正的目标。
脸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奈赫却出奇的安静,似乎放弃了抵抗,又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挞懒站起身,缓缓走到奈赫面前,面上带笑,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地盯着他:“你以为宗望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吗?你为谁卖命他都知道,但为了大康,他从没为难过你,可他的毒是你下的,他的尸骨未寒啊!大康才建国几年?就开始了窝里斗?宗望可以只为大局,可我却看不得他这般委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