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请我的吗？”萧国富切开一大块牛排，幽怨地看了眼傅云祁。

    两人用餐地是在公司对面的西餐厅，包厢内放着悠扬的古典音乐，为这顿午餐增色不少，如果不是坐着的是两位年纪差较大的男士，倒是很适合情侣约会。

    傅云祁没说话，送入嘴里一小块牛排后，又吃了很多没放调料的蔬菜沙拉。

    “我记得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爱吃肉的200多斤胖子呢，诶，”萧国富看见男人吃菜的动作，疲惫的中年眼神里散发出难得的光，“不过，两三年前，你因为什么契机开始减肥的啊？”

    他记得以前的傅云祁可是无肉不欢，不爱吃菜。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玩了命地运动，生菜青菜菠菜全都吃，还荤素合理搭配，愣是半年不到减了一百六十斤。

    傅云祁擦嘴的动作微微一顿：“问这个做什么？”

    “想学习一下呗，怎么样才能有那种，减肥的爆发力和动力。”萧国富说着说着，眼里又颓废下来，“别提了，我老婆天天嫌弃我肚子肉多，说得我都不想回家了。”

    “但每天给你做红烧肉的不也是她。”傅云祁毫不留情地戳穿。

    萧国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吃着吃着他想到正事：“哎，反正你上个项目结项了，干脆飞跃的项目你帮我一起督促吧。”

    傅云祁又喝了一口咖啡：“他们受得住？”

    记得上一次他“监督”中阶组，项目结束后每个人回去休假了三天。

    “我知道他们，抗压差但耐力极强。而且开发那边说了，最好尽快测试完给他们反馈。”萧国富笑道，然后咽下去最后一块牛排：“等这次结束后，给他们放小长假。”

    傅云祁摩挲着杯子，没有吭声。

    萧国富：“我打算让那帮实习生也参与进来。”

    傅云祁放下杯子的手一顿，提到实习生，他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个熟悉的影子。

    萧国富：“与其天天在办公室里练敲键盘，不如直接实践出真知，这样成长来得快。”

    咖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热气裹挟着思绪，悠悠升到空中飘散殆尽。

    傅云祁末了启唇：“好。”

    “嗯？”萧国富一下没反应过来。

    傅云祁：“那你帮我在九楼腾出一个临时办公室吧。”

    萧国富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好！”

    -

    姜楠回到家后，已经晚上九点了，她连鞋都没换，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中阶项目组的工作量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她一个新人，不仅要熟悉流程，还要尽快熟悉”飞跃”项目。

    中阶和快销的初阶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仅要照顾芯片的销量和适配问题，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还要有更多技术上的突出和突破。

    比如初阶车载芯片，只要保证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开启“辅助驾驶”后，可以自动行驶。而中高阶，就要考虑前方是否能识别到车辆，提前减速然后自动刹车，以及实现自动弯道超车等更多的功能。

    姜楠想到自己走出张燕燕办公室的时候，对方问的一句话：“姜楠，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了什么呢？

    陷在沙发里的姜楠微微侧头，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看见墙角堆着的画和搁置的数位板。

    当初她还是做着画家梦的女孩，直到和傅云祁分手，家里又出事后，她再也没拿起画笔。转行自由职业的梦碎了，恋爱的梦也碎了。

    她想起最开始认识傅云祁时，两人会视频聊天一起工作和学习，他在电脑里投屏过来一个道路模型，上面有一辆模型小车在跑，而满屏的行人、车子甚至路边的垃圾桶，都变成了一个个的方框。

    她烂漫天真地发问，对方极致耐心地解答，甚至不吝啬对自己的夸赞：“楠楠，我发现你对图像识别这方面特别有天赋，要不要试着学学道路图像识别测试？”

    然后她真的学了，虽然不是本专业，但到底是理工科出身，在几段实习之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甚至因为女生的细腻，更擅长发现问题。于是她尝试投了“京世科技”，没有想到过了。

    不管前男友是不是在这家公司，既然都进来了，何必不好好赚钱呢？起码实现房租自由。

    姜楠想起张燕燕的话，“这次项目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会和萧总申请让你提前转正的”。

    她浑身的血液又热了起来，她一下坐起身子，打开手机。

    公司内部的通讯软件里，有一个匿名的“航海号”圈子，里面的员工覆盖全国各地，因此如果在上面提问和八卦，不用担心轻易被扒马甲。

    她发了一条帖子：请问各位友友，在下第一次跟实车测试，有什么注意事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