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秦璟钺就没怎么再来过观月居了,他似乎渐渐忙了起来,便是在府里也鲜少见到他的身影。
若不是姜阔时不时的会给余穗拿来一些从外面集市上买的新鲜玩意,余穗都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初被秦璟钺丢在观月居不闻不问的日子了。
转眼间就到了翠枝曾说过的要出府的日子,余穗用过晚饭,就让苓儿去小厨房拿了些糕点,叫了笙姨娘去小凉亭说话。
笙姨娘来得倒是很快,看到余穗时依旧热切:“余姨娘啊,上次见面后我可是一直等你找我说话呢,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余穗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这两天有些不舒服,这不是身体才好就想着找您说话嘛。”
笙姨娘轻轻拍了拍余穗的手,她道:“余姨娘有了身孕是大喜事,我也该给姨娘的孩子备份礼,那日回去仔细想了想,街上买的东西总归俗气,于是就亲手做了虎头鞋和衣服,希望余姨娘不要嫌弃我手拙做得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背后的翠柳使了个眼色,翠柳忙把手里捧着的托盘递了上来。
余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一双虎头鞋,一套孩子的衣服,全是选的缀金丝的红布,看上去就很是贵气。
衣服被举到了余穗面前,余穗心里有些警惕,索性并没有在那衣服上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她这才示意苓儿把托盘接了过去,从始自终自己都没有触碰那些衣服的意思。
便是要利用笙姨娘,她也始终记得这女人的危险,对方给的东西自然是能不碰就不碰。
脸上露出了感激,亲切地拉着笙姨娘的手道:“真是谢谢您了,您知道的,我眼睛不好,便是为我这未出生的孩儿做身最简单的衣服都做不到,这次笙姨娘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余姨娘客气了,我们本就是朋友啊,只要你不嫌弃,孩子的衣服我以后全包了就是,左右我在桃红斋闲着也是闲着,做些针线活便当打发时间了。”笙姨娘说。
话到最后,她声音里好似染了几分落寞,眉眼都下垂了一些。
这两日她依旧没能把永明侯留在桃红斋,要么是对方有公务脱不开身,要么便是好不容易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被德馨居把人又叫走了。
侯夫人次次都用肚里的孩子做借口,明明永明侯也不是什么没做过父亲的毛头小子,偏偏每次侯夫人一叫在他那里都格外的受用。
这让笙姨娘不免又想到了自己刚入府的那段时日,侯爷分明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老珠黄的女人只是占了侯爷一次,就成功怀上了身孕,反倒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动静。
笙姨娘也怀疑过侯夫人的肚子有问题,偏偏德馨居防她仿佛防贼,她始终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余穗也感觉到了笙姨娘的异样,看来笙姨娘想要孩子的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急切,如此正好,只要她想要孩子,必然是怨恨侯夫人的,这就是自己的机会。
余穗说:“笙姨娘这么喜爱孩子,想必很快也会有自己的麟儿的。”
笙姨娘眼睛里一片暗沉,笑得有些勉强,余穗像是没有察觉到她怪异的脸色,只是把自己带来的糕点推到了笙姨娘面前:“瞧我,见了笙姨娘太高兴,倒是忘了把糕点拿出来,现下都凉了,真真是不该,姨娘快尝尝,这可是我专门吩咐小厨房做的。”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月亮悄无声息地爬上云层,银白的光透过娑婆的树影撒落下来,照在桌上的那几盘糕点上,就好像给糕点都镀了层银粉,看起来格外的诱人,笙姨娘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摇了摇头道:“我晚饭用得有些多,现下吃不下东西,怕是要辜负余姨娘一番好意了。”
她神色怏怏的,余穗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担忧自己还没等到德馨居的人,笙姨娘就先离开了。
正想着该找个什么话头再留一留笙姨娘的时候,她忽然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通过这动静,她就能感觉到对方必然蹑手蹑脚的,定是要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余穗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等的人要来了,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低着头抿着手里的糕点。
笙姨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忽然就听花丛另一边,有人不耐烦的道:“你怎么回事?这都第几次了?怎么还是慢悠悠的?不是说过了吗?夫人已经打点好了,不可能有事的,赶紧跟上,若你一直这么墨迹下去,才是真出事。”
只听了个开头,笙姨娘就听出了说话的是侯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她当即瞪大了眼睛,心里多了些许的激动。
虽说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听赵妈妈的话,就知道她们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自己正愁不知道怎么抓侯夫人的把柄呢,没想到她们竟然就这么撞到自己面前了。
“可奴婢就是心里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