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媛微微抬眸,目光锐利地凝视着眼前之人,缓声道:
“你若当真有那份福气能生下皇子,切记定要老老实实的,这些陛下可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
咱们安分守己,将来皇子们不说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但起码一个亲王的位子是怎么也跑不掉的。日后行事谨慎、本本分分,不犯糊涂,咱们家族便可依靠着自己的孩子,把荣华富贵的日子延续下去。”
“你要是心生妄念,妄图去争夺那个本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最终的结局只会是粉身碎骨,甚至连累九族,到那时,我自与你划清界限,只希望陛下能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宽宥安家。”
“我当你是自己人才与你说这些话,就是提前告诉你,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打消掉,莫要自寻死路才好。”
陆才人微微一怔,似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淑媛也不再解释,只是淡淡道:“人啊,不要去想着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地位也好,钱财也罢,都是这个道理。”
陆才人似懂非懂,只应承下来不提。
林美人离去后,直接来坤宁宫求见赵臻姝。
乐窈对这个林娘娘有些印象,林娘娘的手极巧,去年做了许多小衣服,她都很喜欢,只是今日瞧着林娘娘颇为狼狈。
“林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吗?乐窈给你做主可好?”
林美人唰的就流泪了,“嫔妾多谢公主,只是嫔妾找皇后娘娘就好。”这事不能牵连小孩子的。
乐窈失望的点点头,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又道:“那好吧,母后就在里面。”她还是找承平弟弟去玩儿吧。
林美人进了屋子,就跪下磕头,人也哭的不成样子,她实在是被气糊涂了。她家虽是农户出身,可也没受过这种气不是?
“……嫔妾……胡选侍……”
断断续续的,还是凝香帮着把事情说清楚了,赵臻姝当即就生气了。
她失去了一个贞婕妤,看着娄婕妤、林美人已经是更加重要了,至于德妃先暂且不提。
“丽修仪管教宫妃无方,罚禁足半个月,胡选侍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掌嘴三十,禁足三个月,撤去她的绿头牌,好好磨磨性子。”
赵臻姝立刻吩咐道。
晴虹微微一怔,这胡选侍算是完了,新人这么多,三个月以后谁还记得?不过人作死,能怪得了呢?
林美人本想着皇后替她训诫一番就好,哪知直接处罚了,当即更感动了,娘娘,是真的好。
林美人最后又哭又笑的走了,看着赵臻姝一阵感叹道:“她没什么胆子,今日竟能为了我直言不讳,又为她的宫女出气,可见真是气着了。”
“可不是,奴婢也是第一次瞧着林美人这般模样呢。”流江笑了笑,又道:“也不怪林美人这般生气,奴婢刚刚打听了,那胡选侍也实在过分。”
“胡选侍这般张狂,可见胡家私底下如何跋扈了。”赵臻姝摇摇头。
封疆大吏们的家族子弟基本上都是如此,手握重权,自然就养的人虚浮起来。
可他们不知道,嚣张跋扈,奸淫掳掠都在消耗先辈们挣来的功绩。他们的祖祖辈辈经过历代积攒,才换来家族的荣华。可这些后辈子弟不知当年起家的艰辛,以为自己生来就是权贵,便无所顾忌的行事。
犯了事之后,家族又要保着子嗣,可要保着后代就势必要付出其他东西来换,直到把家族积攒的底蕴、功绩消耗一空,再犯了事,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因此,便有了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选侍回了景仁宫,自是又被丽修仪责骂一番,日子更难了,可她丝毫没有觉着难受,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梅春道:“主子您受苦了。”她瞧着这巴掌印都疼啊。
可胡选侍不觉着难受,反而暗自盘算着,道:“这算什么苦头,若是真没个声响的待在后宫,那才是痛苦呢。”
“无论如何,我这次总算引起了皇后等人的关注,若是有人瞧着我能被当作棋子,自然就有人来找我,只要给了我机会,何愁不能把握住圣宠。”
胡选侍目光中暴露出几分野心。
毕竟黑红也是红。
便是她的名声臭了又如何?总好过无声无息的老死在宫苑里,这么多的秀女,能给她的就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又是一场选秀,她们这些人更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人不怕被当作棋子,因为能被当作棋子的总归是有价值的,等到无人问津的时候,那才是难受的紧。
她进了宫,就是来争圣宠的,若真不想入宫,选秀时出去淋一场雨,病了被遣返回去不就行了?何苦入宫呢。
梅春看着胡选侍的脸,当真是心疼极了,虽只有几日的接触,可主子待她是真好,吃的用的,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