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里的钟声敲了一响,李肇毅端正地跪在老和尚面前,手中握着念珠,却没有诵经。
过了许久,钟又敲了一响,老和尚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李肇毅又闭上了眼。
直到遥远的地方传来暮鼓的声响,老和尚才闭着眼说:“若是放不下,安不了心,就去见吧。”
李肇毅时年十六,略显稚嫩的面容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他身体抖了一抖,俯下身体磕了头,“师父,我去了。”
说罢他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揉着早已经麻木的膝盖一步步下山,往京都城走去。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他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有人在等他。
当他喘着气赶在最后一刻进了城,心中却生出一种恐惧,他不知道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
他朝着约定好的地方走去,那里是一处象姑馆,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要约在那种地方见面。
但好在这处象姑馆很隐蔽,表面上是一间赌坊,只有进了后院上了二楼才是象姑馆。
他这还是第一次来,穿过人声鼎沸的赌坊,进了奏着丝竹的后院,上了二楼推开最里一间屋子的门,一道身影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哥...我好想你...”
怀里的人轻声道,在四周的乐声中微不可闻,可李肇毅还是听出了那声音中的颤抖。
他轻轻拉开怀里的人,蹙着眉说:“兴儿,为什么约在这样的地方?”
李肇兴低着头脸红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只是好奇...”
自不用说李肇兴好奇的是什么,李肇毅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矮榻上,李肇兴已经跟屁虫似地粘着他坐下。
“我听闻最近皇上对你...不太满意?”李肇毅问道。
李肇兴点点头,挽起裤腿,露出一片青紫的伤。
“不仅是父皇,还有母后...”李肇兴放下裤腿,有些难过地靠在李肇毅肩上,“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走?”
“兴儿,哥说了,你要留在宫里,我才能保你的性命。”李肇毅掩住眼中的心疼,推开李肇兴,隔着一段距离说:“我要去的是西域,是战场,我连自己都护不住,怎么能带你走?更何况,皇上哪里会愿意让你和我一起?他毕竟是不放心我的。”
李肇兴眼中泛出泪花,可并没有再说其他任性的话语,只是含着泪看着李肇毅。
李肇毅羞愧地低下头,他又何尝不想带着李肇兴离开?即便不是什么皇子,即便要他做个乞丐,他也愿意。
李肇兴用少年清瘦的手握住李肇毅的手,半晌后轻声道:“哥,如果你要走,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李肇毅问道。
李肇兴没有说话,反而猛地将李肇毅扑倒在矮榻上吻了上去。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吻一个人,只会用自己的嘴唇紧紧贴住对方的,甚至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李肇毅瞳孔一缩猛地推开李肇兴,大声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肇兴眼中满是受伤的痛苦,他拉着李肇毅说:“哥!之前中秋我喝多了酒,昏睡的时候你明明亲了我!难道现在清醒过来就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李肇毅难堪极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的动作会被发现,他转开头不看李肇兴,低声说:“你我是兄弟!”
“兄弟又如何?!你去翻翻史书,还有多少亲兄妹成亲的呢!难道你要为了这样的原因拒绝我吗?”李肇兴又扑了上来,死死按住李肇毅的肩膀,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李肇毅想要挣脱却又舍不得用力,就这样被李肇兴按着吻,直到两人的衣衫都松了。
李肇兴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松开握住李肇毅肩膀的手往下探去,果然,李肇毅已经和自己一样,动了情。
“你做什么!”李肇毅要命处在对方手中握着,他不敢乱动,只敢大声怒喝。
“我做什么?哥,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掩饰,还要伪装吗?你就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吗?”
李肇兴双目通红,绝望地大喊,明明两个人的心是一样的,为什么却要彼此折磨!
李肇毅轻轻摸了摸李肇兴的脸,擦掉了他眼角的泪,“兴儿,我是个无能的哥哥,保护不了你也做不到爱你,都是我的错。”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一句就好,我就能乖乖在这个鬼地方等你,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李肇毅轻轻叹气,吻掉了李肇兴眼角的泪水,面对李肇兴的如此真切的祈求,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如果他忍心不去理会,那么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自记忆的初始,李肇兴就一直在,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