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两名家仆毕恭毕敬的走到贾书礼身边,
贾书礼面露狠色,“将大小姐送去绣房,她一日不知悔改,一日不允踏出半步!”
“你凭什么囚禁我!”段念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想要抓住她的家仆。
“凭什么?”贾书礼嗤笑,“作为子女,顶撞,违逆父母,我作为你的母亲,有义务,有权利教导你!”
见段念一脸警惕,贾书礼也不着急,不急不慢道,“你可以继续反抗,我不介意将你与那徐辞暮一夜未归的风光伟绩宣扬出去!”
“当然,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名声,只是不知道你那心心念念的徐辞暮,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段念睫毛轻颤,或许她的直觉告诉她,徐辞暮不在乎这些,
可是段念还是不愿意,她深知这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年代,
也深知,自己似乎舍不得,舍不得徐辞暮被人说三道四。
见段念不再反抗,两名家仆才小心翼翼的上前,一左一右抓住段念的胳膊往外走。
出了屋子才发觉,自己屋子早已经被家仆团团围住。
此刻小青小白也被家仆拦在院外,明显受到威胁,不敢轻举妄动。
段念深吸一口气,对着两人无声摇了摇头。
此刻她算是明白了,贾书礼就是一个疯子,当真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幸自己不过是被关进绣房,想要逃出去,也并非难事。
自从段念搬到贾府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这里半步。
后来因为一系列之事,贾书礼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与苗疆合作的缘故,也不再让自己学习女红。
虽然依旧不怎么待见自己,但也没有为难自己。
“请吧!”家仆伸手推开绣房门,
见段念出神,其中一名家仆更是毫不客气的从后面,用力推了段念一把。
不给段念反应的机会,反手将屋门锁上。
然而,没有任何防备的段念脚上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去,脚上一个没站稳,直直摔倒在地上。
“嘶!”段念微微皱眉,前边一幅刺绣也被推翻在地。
段念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手掌的擦伤,目光却被翻到的刺绣所吸引。
只见刺绣背面,除了各种颜色的丝线外,那抹暗红色却格外的刺眼。
段念顾不得手掌和膝盖的疼,跪爬归去,伸手将绣布从绣绷上扯了下来。
拿着绣布,段念肉眼可见,手在微微颤抖。
段念死死盯着绣布背面的暗红色,慢慢的,慢慢的送到鼻尖嗅了嗅,
就在一瞬间,淡淡的血腥味猛的冲刺着鼻腔,段念身体下意识一个激灵,
突然间,段念放下手中的绣布,站起身来,伸手将屋内的刺绣全数打翻。
外边守着的家仆听见里边的动静,并不为所动,全当段念是在发泄不满。
“原来......”
屋内一片狼藉,段念呆呆站在中央,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屋子里的绣绷都被打翻在地上,除了当初她绣的两幅刺绣外,其余的都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这一刻,段念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才过来之时,但凡自己去绣房,晚上许姨娘总会让段言言悄悄给自己送药。
恐怕是,许姨娘早就知道原主受伤一事。
这些刺绣,每一幅都很精美,可是背面的血迹,却极其的讽刺。
段念甚至能感觉到指尖在微微发疼。
“怪不得,那时反应这么大!”段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思绪回到自己第一次被带到绣房,她承认自己确实很害怕绣花针,可相较于内心对段母的恐惧,绣花针显得又这么不足为惧。
可是当时她反应很大,甚至是推开了贾书礼。
或许这其中包括原主本能的抗拒。
余光瞥见眼前的绣面,背后的血迹清晰的看出五指的印记,像是在深渊中不断的挣扎。
“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段念双腿一软,再也忍不住的跌倒在地。
段念弯腰不断干呕,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原主每次来这里时,从恐惧到绝望,到最后的麻木。
这,又何尝不是自己!
“念念!”
才回到贾府小憩了一会的贾宏傲,带着下人急匆匆的闯入段府。
“贾老爷!”家仆拦住一脸怒火的贾宏傲,“这里是段府,没有夫人的命令,谁人都不能乱造次!”
此时的贾宏傲哪还顾得这么多,一把抽出身后护卫的剑,“放屁,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