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那晚,裴宴州喝了很多酒。
姜乔换了寝衣正准备上床,忽然听到外面一声惊呼:“王爷,您怎么大雪天的睡在外面!!”
推开门,一股冷风吹进来,夹杂着片片雪花。
积雪的台阶下,裴宴州倚着柱子闭着眼,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冬衣,头上和身上都落了雪。
姜乔心脏微微缩紧,大步走到台阶下。伸手一摸,他的身体好冰!
“裴宴州,你醒醒!”
裴宴州惺忪地睁开眼睛,在看到她时,忽然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姜乔忍不住想笑,却还是将嘴角压了下去。
进了屋后,姜乔就让人给裴宴州把暖炉拿了过去,然后让小厮找人接他回去。
谁知道裴宴州一听,就抱了上来,像是只粘人的大狗,口齿模糊地说:“不要赶我走,我在这儿给公主守门。”
小厮和婢女们见此,识趣地退了下去。
姜乔推了推他:“放开我。”
裴宴州却像是没听到,怔怔看着她出神。
“公主还厌恶我吗?”
姜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醉了。”
“我没有。”裴宴州摸着她的脸,眼中都是痛色:“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姜乔犹豫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半晌,她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好好想。”裴宴州将脸埋在她的颈侧,贪婪地闻着她的味道:“等我出征回来,你告诉我答案。”
姜乔答应了:“好。”
当晚,裴宴州没有走,像是往日那样抱着姜乔在床上睡着。
天还未亮,裴宴州就带着大军出了城门。
刚走的那段时间,他隔三岔五就会有书信送过来。
说的内容,大多都是想念她的一些话,又或是遇到的有趣的事。
每次书信里都会夹着一支干花,表示他新到的一个地方。
姜乔看完之后,就收了起来。
可在那之后,连着一个月,都没有书信再传过来。
夜晚,姜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以前倒是从未觉得他在有什么。
可是他不在,她竟然开始想念他的温度,他的气味,他的声音,他的......吻。
半夜起身,她想了想,写下了回信,让人送去了边关。
两月后,大军回朝的消息传入京城。
姜乔顾不得好好梳妆打扮,跑出房去。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
白色的海棠花随风纷纷扬扬飘落,如同春雪。
“裴宴州!”
姜乔在看到来人时,脸上露出喜色。
裴宴州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笑的温柔。
“公主。”
姜乔上前抱住他,却忽然发现他好像瘦了好多。
“走,我给你准备好了吃的。”
她拉住他的手,却没拉动。
“不用了。”裴宴州咳了一声。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软软地倒了下去。
姜乔被他压在肩上,半跪在地上。
心,猛地收紧。
好浓的血腥气!
“你怎么了?裴宴州!”
触摸到他,姜乔忽然感觉手心湿湿的,颤抖着举起手。
指尖上,都是刺眼的血。
“公主,能见到你最后一面,真好。”
旁边的士兵们扭过头去,露出不忍的眼神。
姜乔这才发现,裴宴州身上全是重伤。
大夫上前颤声说:“公主还请……节哀。”
不,她不信!
姜乔瞳孔猛缩,眼眶酸涩地几乎难以合上:“你不要死,你不准死!你都没听到我的答案!”
“裴宴州,你不准死!”
“对不起,公主。”裴宴州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在她的发上:“对不起......不要,喜欢我了。”
“不.......不......我喜欢你,裴宴州,我喜欢你!”
姜乔哭的断断续续,喘不上气。
裴宴州淡淡笑着,软软垂下了手。
......
“裴宴州!”
姜乔猛地从床上坐起,伸手一摸,满脸的湿泪。
“乔乔?”
裴宴州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头发有些凌乱,伸手慢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笑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