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去了平安州,太子殿下监国,成康皇帝终于对小儿子夫妻整日里缠着皇后不耐烦了,将二人赶了出去,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老妻,可不多日,他便郁闷的发现,他好像没有那个臭小子受皇后待见。
皇后娘娘无奈的问:“皇上的折子批完了?”
“有太子在呢。”
“朝上的事议完了吗?”
“有太子在呢。”
总之成康皇帝将一切都推给了儿子,他现在提不起精神,总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而此时的太子殿下正在怒发冲冠,简直岂有此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京郊的无数百姓在京城权贵的重利盘剥之下流离失所,最终走投无路集体投河自尽,简直骇人听闻。
徒俊将折子上呈御览,成康皇帝声音冰冷:“交由三司会审,一经查实,杀无赦!”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京城里人人自危,生怕有所牵连。
王夫人缠绵病榻已有多日, 自从那一日圣上下旨彻查,她便吓得浑身发抖,病倒了。
贾母人老成精,心中早有疑惑,如今王夫人一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连夜打发鸳鸯去了王夫人的院子。
“老太太说了,要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很不必留着,有人才有钱,人没了留着钱有什么用?”
王夫人故做不知:“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竟是听不懂,连日来着了风寒,不能去给老太太请安,白让她老人家惦记着,待我好了,必去的。”
鸳鸯无奈只得回去复命,贾母无可奈何,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她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搜查自家儿媳妇儿的屋子,那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这里头有猫腻吗?
凤姐笑得欢快,悄悄的跟贾琏说:“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我就说我那个好姑妈不会拿自己的钱去填窟窿,外头都说我爱钱如命,其实我那个好姑妈才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
贾琏不耐烦的说道:“你消停些吧,是一家子人,你以为二房出了事真与我们不相干吗?只怕未必,可恨林表弟此时竟然不在京城,我连个能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凤姐儿也不由得犯愁。
“ 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贾琏跺着脚说:“还能怎么办?但愿都能躲过这一劫,听天由命罢!”
王夫人也在没日没夜的祈祷,千万不要查到自己的头上,却没料到,她一时的小心思,竟然给自己拉了一个猪队友。
袁莹最近心情不好,自从西海沿子的战报回京,南安郡王以身殉国,她就终日啼哭。
她跟袁怡不一样,袁怡对南安郡王没什么感情,最近又为皇后娘娘的病情忧心,其他的事都不放在心上。
就是永宁长公主当时听闻消息,也不过说了一句,知道了。
可袁莹从小就在南安郡王膝下长大,对她来说,父亲是为她遮风挡雨的那片天,就算她如今出嫁了,这念头也没变。
如今她的天塌了,这对袁莹的打击可想而知。
这些日子稍有不顺心,她就打人,将宝玉屋里的丫头都打了个遍,府里的不少婆子也挨了她的打。
王夫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拖着病体过来,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夺了她的管家权。
在她看来儿媳妇儿不冷静,等过些日子再将管家权还给袁莹。
可袁莹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她刚刚没了父王,看谁都是想害她,她想回家去,王夫人又不允许。
袁莹本来就是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性子,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打发人出面状告王夫人重利盘剥。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些,她只不过是想着,现在这件事儿闹得这么大,只要她一告状,一定会有人来查,到时候府里乱糟糟的,她就可以找借口回家了。
在袁莹看来这都是没有影的事儿,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她从心里也不认为王夫人会干这样的事,大家又不缺钱,干这样的事脑子进水了吗?
像她这样脑子不太灵光的人都知道,这种事儿不能干,太太还能不知道吗?
只不过让大家闹一场,彼此都没脸,她就不信了,这些人以后还敢欺负她。
大理寺的官员接到状子的时候也有些无语,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虽然来告状的是家仆,但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就是婆媳斗法,简直岂有此理!他们都忙成什么样儿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还找上门儿,把大理寺当成什么地方了?
随手将状子丢在一边,派了个小吏去清查一番,便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结果,这个小吏顺着线索一查,还真是确有其事,并且数额巨大,忙忙的向上头呈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