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眼中有丝丝惊恐未散。
还是魏之瑜赶回来,神色有些苍白,未着盔甲,只是穿着单薄黑衣。
“小姑……”魏之瑜声线发颤。
魏大爷整个人倒在地上,四肢被束缚只能痛苦地砸头:“杀了我,或者是废了我……快……”
魏之瑜嘴唇微动,“难道,连大伯他也中邪了吗……”
此话一出,安王妃似乎懂了,那混乱又不愿想起的恶闻真真实实发生在她面前。
安王同镇国公也听闻此事赶来。
安王第一时间便是查看王妃是否有受伤。
镇国公身上似笼上了一层孤寂而沉重的阴霾,虽是面无表情,却似乎令人感受到了浓郁的悲痛和抉择。
“爹。”
“祖父。”
安王妃美眸含泪,不停地摇头,“不行了,会有办法的。”
镇国公目光环视地上躺着的四个人,内心更是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挣扎,千言万语脱口也只剩下寥寥一个字。
“先带进去,关起来。”
话音一落,似乎再也无法承受面前的一切,他转身大步离开。
背影健阔坚挺,却莫名令人感受到了一丝落寞和颓丧。
那强装出来的坚强刺痛了安王妃的双目。
同时,耳畔传来安王声音轻缓的说话声。
安王妃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战斗刚开始之际,一切还很正常。
开始不过半个时辰,也就是安王妃同安宁将军对战之时,魏二爷,魏三爷,魏四爷突然将刀刃对向自家兄弟。
偏偏伤的是周围的距离最近的亲人。
魏之瑜,魏之瑾,魏之霖,三人皆是受到袭击。
其中,魏之霖年纪最小,腰侧被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若不是宋砚礼和魏之珏在附近,魏之霖性命堪忧。
在士兵的合力下,在不伤了他们的基础上将人打晕带回来。
几人都是军中颇有威信的将军,此遭下来,士兵皆是人心惶惶,生怕身边的同伴也拔刀相对。
安王妃对上次那战役的悲痛仅限于从外人口中,以及嘉嘉陆陆续续透露的心声得知,并不完善。
偌大的主帅帐篷中,烛火明明灭灭映在镇国公的脸上,镇国公支着额,面色晦暗,整个人又似乎苍老了好几岁。
安王妃和安王想写入营帐。
他们刚看过了魏大爷和魏之霖的情况。
前者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满脸痛苦的求死,不愿再将刀刃对向至亲之人。
后者伤势虽严重,但包扎之后好生修养便行,神情言语中皆是对亲人的担忧。
“那时候也和今日一样吗?”安王妃缓步上前,静静坐在镇国公身侧。
镇国公缄默许久才出声,声音有些哑然,“嗯。
那时候和今天一样,也是在战场上,老五突然将箭矢对向我们,伤了许多士兵。
当时我们正和陈国激战,他的行为一度令军心惶惶,陈国将领更是趁机煽风点火,我……”
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他声音发沉,喊着悲痛,“我为了稳定军心,亲手射杀老五……”
安王妃的目光一颤,不由落到镇国公眼尾的伤疤上。
这个伤疤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我杀了他,以此稳定军心……国家,国家,先国才是家……”
话落,镇国公眼尾滑落一滴泪。
那时候,老五同今日其他人一般,宁死不愿再伤自家人。
安王妃心中一紧,那时的帝王无能,将士为国只能血拼,也是那时候的将士们的拼死血战,才换得一时的轻松。
那时的她几年都见不到一次爹爹,再见便是听闻五哥死在战场上,爹娘兄长皆是满脸沉重。
她只以为是陈国人干的,提起刀剑上战场,才隐隐发觉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今日的情况比那时候严重,却又因为你们制止及时,伤亡轻……可,若是无药可医……”
镇国公不敢再往下深想,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似乎不愿再聊下去,“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安王同安王妃离开主帅帐篷,面前帐篷灯火通明,士兵有序巡逻。
伤亡虽不多,此战未败,却无人有一丝的开心,皆是沉重和担忧。
若是以此状态继续战斗,只会徒增伤亡。
两人再次去看望两边人的情况,问过军医,满腹沉重回帐篷。
一夜未眠。
南宁国并未趁此攻过来。
听说它们的粮草到了。
待今夜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