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潮拍着她的手,“说来,还是托你的福,才得来这份工作!”
“怎么说?”肖玲有些懵,话说,她已经好久没过来看薛姐了,这托她的福,如何个“托”法,她还真有点好奇。
原来,自从参加了顾欣儿子满月宴开始,肖玲陆陆续续把一些熟人和朋友的订单都托给薛海潮做,一来,是肖玲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忙,分不开身;二来,服装这块,她只抓设计就够了,其他的都分给其他人。
例如,画版和缝制衣服薛海潮最熟,而且手工最好,就交给她了;针织和打毛衣这方面,余珍珍手快,工艺也不错,就交给她负责。
但说到自我学习方面,余珍珍不如薛海潮,原因么,肖玲在想,薛海潮毕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资本家小姐,对很多事情学习能力比普通妇女都强,而且也有想法。
肖玲不只一次见过她在家自己参考着自己的设计本在画图,一开始,肖玲只教了两句,她就能领悟和参透其他,着实把肖玲给吓一跳。
这不,薛海潮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画设计图了。
现在有些衣服,肖玲直接交给她来设计,甚至送货这一块也交给她了,一来二去的,薛海潮去温家找顾欣的次数就多。
有一次,宣颖出差过来顺道去看好友岑嘉莹和顾欣时,碰巧那天薛海潮去送货,是一个团长夫人给自家八岁女儿订的小衣服,顾欣当场拿出来看,非常满意,宣颖也看到了,就把薛海潮给自家堂弟宣鸿鸣介绍过去。
这才有了宣鸿鸣登门拜访挖人这一出。
肖玲不得不说,薛海潮在童装这块真的有天赋,而宣鸿鸣也有意向向童装发展,两人一拍即合。
“但是,他们的厂在市里,你要过去上班,那小炎和小梅他们......”
肖玲其实还是为薛海潮找到人生目标而开心的,但是,这年代对女性都不太公平,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工作,想兼顾,真的很难。
“我跟丁海商量好了,他很支持我去,家里两个小的,我们打算出钱请邻居帮忙照顾。”
肖玲很欣慰,丁海能这么开明。
“小炎和小梅他们呢,他们同意吗?”
薛海潮笑了,“他们很为我开心的,听到我是个设计师,还很高兴,说实在的,能有他们三个孩子,我很满足!”
满足了?
肖玲不禁想起岑嘉莹那天晚上说的话,她瞥见薛海潮现在心情还是不错的,她试探地提了一提。
“薛姐有没有想过给程大哥一个机会?”
唉......说到底,她也想薛海潮的人生真的圆满,命运对她太残酷了,到这个岁数才能在事业上让她见到一丝光,那么为何不再多给她一丝光呢?
薛海潮愕然地看着她,半晌之后才轻笑出声,“看来你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嗯!我还是听嘉莹说的,爱莉的事......”
“他跟我提了,”她顿了顿,眼睛越过她看向遥远的云层,“但有些事,过了那个时间,人的心境又会不同,我现在心里,只想着能和孩子携手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的人生蓝图里,暂时没有他!”
“是因为爱莉......”
薛海潮摇头,“她只是他的一个过客罢了,我并不太在意的,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总觉得靠男人,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我想这回,自己能为自己生活和人生作主。”
她把思绪拉回来,看着肖玲,“我不想再依靠别人了!”
她从小生长在幸福富裕的人家,上面有父母兄弟撑起一片天,她能过得很快活肆意,但命运给他们当头一棒,把保护她的这层壁垒打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吃尽了苦头,为了生活,她不得不下嫁,只为一口热食,嫁人之后,又困在方寸之间,为了孩子,她不得不依附丈夫身上,直到丈夫也离她而去,她再次依附在十多岁就担起一头家的长子身上。
她从未有过自己的意志,她都快迷失自我,当年在校园意气风发的女子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她都快忘了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了。
直到现在,发现竟然可以靠着自己双手得到更好的生活,这份满足,是她从未有过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她甚至觉得她的人生其实可以靠自己都能过得更好。
何必一定要靠男人?
肖玲理解她的,她可能担心接受了程永光,又被男人困在一个安全壁垒里面,没有思想,没有自我。
今天薛海潮很能聊,话题不断,甚至开始跟肖玲讲起自己在国外生活的趣事,这些,都是她尘封已久的记忆,自从家中适逢变故之后,生活的磨难让她把这段记忆封起来,怕一想起来,与现实的辛酸一对比,更让自己难受,所以在孩子面前几乎从未提及过她光辉的人生。
她今天有些任性,让肖玲去接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