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见晴天,原来头顶是一片烈日,陆陆续续的几个人回来了。
段冶坐在地上,他没有双腿,其他人也托举不动他,江池不敢上坐,虽然他是哥段冶是弟,但是这心里有鬼的人,腰板子是直溜不起来的。
江荷清带着桃花缓缓而来,眼神里带满了疲惫。
“你们怎么知道我有大难?”
江池先开了口,他自己也不知道面壁台下的水什么时候变得清澈了,也想不通怎么段冶知道如何驱散魔障。
段冶缓缓抬头,那金属声转得卡卡直响,身上的余温还没有散尽。
“你的老朋友告诉我们的,大哥您听我一句,您越是想躲开的,您越躲不开。”
招招手:
“荷清,让桃花,把他们请出来吧!”
在江池的吃惊中,桃花缓缓走向内堂,跟着那个刚刚在门口的小女子了出来,她轻佝细腰,好像背了个孩子。
江池定眼一看,那心可就揪做一团了,哪里是什么孩子,那是被他斩断四肢的絮生,好好一个人没有了四肢,可不就是跟一个孩子一般大小。
江池下意识退了几步,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絮生的仇恨可以杀死他,他心里的内疚也可以杀死他。
报恩太久心里一定会有恨,内疚太长必须恼羞成怒。他一定要絮生死,就是这个原因。
“絮生,絮生,来人,抓住他!”
他的声音很重重得整个房间都在抖动,他的声音又很轻,偌大的江府已经只剩下这几个人了,他叫谁?叫哪个来抓?
只能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摔了一个大马趴,慌里慌张的看着所有人,各种心情交织在心底,想说的话卡在喉咙管,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城小陌轻轻的把絮生放了下来,让他坐在一个花盆里头,花盆里填着土,他能无时无刻的修炼“板策”
“江池啊,江池!来来来,你好好看着我!我就想问问你,我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那么痛恨我?一定要我变成现在般模样,你才开心吗?”
说着话,那眼泪就哗哗往下掉,想不通啊,真的想不通,他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出身的不同,就要他遭此无妄之灾吗?
他这一掉眼泪,盆里长着的花花草草一下就能感知到了,一点没客气直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干枯萎了,
这是他俩之间的恩怨,其他几个人把头一转,都看向了其他地方,谁都不愿意直视一双悲愤和一双恐惧的眼睛。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动武那是不成立了,既然自己的至亲都把脸转过去了,那可能就是自己做错事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幼儿园的小朋友遇见了小学生,最好的办法不是打起来,而是装可怜。
索性把眉头一皱,俩膝盖一曲“噗通”一声直接跪地上了。跪是跪下来了,可是他还是比絮生高。
看看吧这家伙可是一点腿没给人家留,屁股以下都给砍了去,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居高临下的瞧着这位苦主,眼神对撞的瞬间真的觉得,自己死后就应该是下十八层地狱主。
没敢看第二眼,索性把腰杆子一弯,以脑门碰地“咚咚咚”碰地。
我这可不是磕头,我这是撞地,不是你多了不起,是我要对自己曾经的行为忏悔。
其他几个人还是把头转朝一边,人家双手双脚的没有了,你丫磕头认错,连点血沫沫都没有,别说是苦主了,就是我们这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也答应不了。
我们虽然是亲戚,可别太敷衍了,别让我们难做,就你这力度感,我们都不好意思开口叫人家原谅你丫。
江池何等聪明啊,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把眼睛一闭,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把脑袋往上一抬,八块腹肌一起用力,用那脑袋正面“哐哐”往地上猛砸。
下了狠心,地上可不止是血沫沫了,那血都直接溅起来了,一张脸都给磕花了,还夹杂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几滴干眼泪,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任谁都没有想到,最先心软的居然就是苦主絮生,他也忙不得叫别人阻止了,自己蛄蛹着摔在地上,一个翻身直接滚了面前。
江池晕头杂脑的,一个不留神,两人的脑袋撞一块去了。
就在那一瞬间,电光火石,意识横飞,江池惨叫连连,直接晕死了过去。
一看絮生同样满脸是血,城小陌赶紧把他给抱了起来,也没有注意到,絮生的脸上透出了一抹诡异的坏笑。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各种的嘘寒问暖,就是没一个人关心关心晕死在地上的江池,就觉得他应该晕死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两口子给这俩口子给这俩人喂了什么狼心狗肺了?
当然不是,一来让江池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