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入住客栈后,叶冰就出去打听消息了。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顾云珺还在继续马车上的话题。
“你记得我那次交给你的官账吗?就是那次,萧启说想用矿山赠与梅家,与梅家做生意,我不相信就去了西边的矿山,发现是一个枯竭的矿山,那时觉得这一片土地很肥沃,顺着往东走就来到了这里。”
“原来你那么早就买了泥人了?”顾云珺竟提到泥人。
“什么?”九溪笑着说,“你跟我想的总是不一样,我说矿山,你说泥人。”
“你是不是那时就觊觎我的美貌了?”顾云珺笑着问。
“是,你又当如何?”九溪挑衅地说。
“不如何,只要你承认了就好。”
“这个小城不错,等会我带你们出去走走?”九溪愉悦地说。
“等叶冰回来吧。”
天快黑的时候,叶冰回来了,说打听到了,新建的两处粮仓都在城北的十里处,已经在动工了。
“这里有福宁的人,主子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叶冰说。
“叶冰说得对。”她轻声地对他说,“等天黑人少了我再带你出去。”
叶冰知道有九溪在他不用太担心,但他们对这里不熟悉,这里毕竟还是萧家的地盘,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这是兴化城分布图,是我自己画的,你拿着方便行事。”叶冰交给九溪一张手绘的图纸。
九溪接过一看,画得好详细。
“你来过兴化?”九溪问。
叶冰点点头。九溪不断地赞叹,她都画不出这么详尽的图。
“我们的叶冰还会画城防图。既然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桑槿就交给你了。”九溪说。
“好。”
当最后的一丝阳光,消失在山头,九溪带着稍作改装的顾云珺出客栈了。
兴化城的晚上有些清冷,只有两旁的房内微弱的灯光照到街上。顾云珺拉着她的手,说:“外面黑,也不安全。”
九溪看了他一眼,这人装弱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你从这里看到了什么?”顾云珺问。
“但从那些灯火中,我还是可以看出这里百姓的生活。那里一片昏暗的,应该是连油灯都不舍得的百姓,那边窗边有影,应是读书的少年。”九溪轻声说。
他们慢慢缓行。
“这里跟益州感觉很不一样。”
“在你眼里是,在我眼里都差不多,住着的都是普通百姓。”
“虽然陌生,但可以拉着你的手这样散步在这里,觉得也不枉来一趟。”
“别看这地方不大,都是当地的百姓,很少有外来人。但它却是支撑闽州的两大产粮地之一,你到城郊一看,全是一大片的谷子。而且这个地方还一年三季粮收。”九溪一说,确实让顾云珺对这个地方眼馋。
“听着确实很诱人。”顾云珺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闽州做事总有这么有底气了。”来兴化的沿途,他也看到了不少的东西。
九溪知道他已经盯着这里的粮食了,就笑着问:“听叶冰说,你准备让萧家主动上缴粮食?”
“怎么可能是主动?我跟刘弈做了一个交易,我长期免他冀北的赋税,他交给我一份他和萧家的协议,那里写着每年上缴五百万石的粮食,否则收回兴化的封地。”顾云珺笑着说。
九溪一听还有这样的协议,这就是上次他跟刘奕谈的内容之一吗?
“现在天下都不姓刘了,他们还认吗?”九溪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是一直不愿称臣的萧家。
“当是他们签的是朝廷户部的合约,跟天下是谁的没有关系。我没有改变根本的法制,萧家既然承认我,就是承认朝廷的一切。”
九溪见他说得理直气壮,转身看了看他,看到了他狐狸的一面,平时总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萧家当初为什么答应刘弈这个条件?”九溪觉得这种协议对萧家并无益处。
“这是我刚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们签定的合约。刘弈说当时朝廷威胁他们说要先动闽州再动益州,萧家为了让益州成为刘家的对手,就提出了这个诱人的条件。他们本想等益州和朝廷两败俱伤时,坐收渔翁之利。只是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听说这也是当时半年的军粮。不过刘弈说萧家就交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再提供了,后来刘家就无心顾及这份合约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向闽州要粮。你和萧启约好谈的时间了吗?”
“就在今年春种的时候。”
那不是还有几个月?他那是趁机去雾神山。她看着他,觉得他现在骗起人了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那你为何那么早就离开京城?”她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