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眼疾手快,迅速抱住井馥,但她的力量,远远不能承载井馥母子的重量。
三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由于王丹的拼力支撑,井馥和平安才没有实打实的摔倒在地上。
“妈妈!妈妈……”
平安坐在井馥身边,叫着妈妈大哭。
王丹把井馥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拇指不停的按压她的人中部位。
没过一会,井馥幽幽的醒转过来。
王丹抱起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把井馥拖到炕上。
井馥全程和死人一样,没有喜怒,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棚顶。
“井馥,你别吓唬我,你这是怎么了呀!”
平安爬到炕上,撅起屁股,搂着妈妈的脖子,把脸蛋贴在她的脸上。
儿子脸上传递的温热,让井馥冰冷的心慢慢有了热度。
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平安,泪水粘湿了儿子的小脸蛋。
平安用小手不停的擦拭井馥汹涌而出的泪水:“妈妈,你怎么哭了,平安不哭了,平安不淘气了,平安听话,妈妈不哭!”
王丹默默的站在地上,什么都没说,她知道井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井馥,想开些,人要往前看!”
这些日子,总听豆豆说,志愿军回国的事,难不成是陆伟业没回来?
王丹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再看到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信件,王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定是陆伟业没有回来!
王丹没有再说一句话,默默的收拾桌子上的信件,她不识字,只能把信纸和信封分别整理好。
看到王丹在整理信件,井馥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平安一声不响的爬到妈妈的膝盖上。
井馥把王丹整理好的信件重新打乱,按照记忆中的顺序,一张张折叠好,放进对应的信封里。
她专注的做着这件事,好像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陆伟业留给她的最后思念!
井魁和李豆豆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安静的情景。
没有两个人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可却让人觉得心被生生撕裂,血在无声的流淌。
三个人木雕一样站在地上。
屋里沉闷的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井馥把信件一封封的装好,贴在平安的胸口上,她低下头,把信件和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
秋生回到军区以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井馥眼里的失望,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入朝以后,陆伟业曾经郑重的拜托过他,要是自己一年以后牺牲了,希望秋生能代替他给井馥写几封信。
陆伟业不知道这场战争能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但希望无论他生死,井馥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秋生没有爱过一个人,他理解不了痛失所爱的悲痛。
他不知道早一天知道和晚一天知道,有什么区别。
直到看见井馥眼中的惊喜变成失望,苍白的脸色失了红晕,他才知道陆伟业的心。
哪怕井馥多一分钟的快乐,都是陆伟业期盼的。
三年多的时间,井魁已经从军校毕业了,如今就在军区工作。
秋生很容易打听到井魁的住处 。
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秋生,井魁激动的一把抱着他。
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能活着回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井魁一脸期盼的看着秋生,虽然他的内心十分想知道龙五和陆伟业的消息,却不敢直接问出来。
他害怕……
秋生低下头,眼中泪光一闪,避开井魁的视线。
井魁的心随着秋生的目光一起沉了下去。
“我姐和你姐知道吗?”
平时井魁管春妮和井馥都叫姐,为了区分她们两个。
他头一次把两个人分开说。
秋生抬起头:“我不确定,我怀疑井馥已经知道了!”
井馥一直工作在解放军医院,经常有朝鲜战场转回来的重伤员,对于战争的残酷,她不是一无所知。
而且战争部队都已经撤离朝鲜了,剩下的都是后勤补给部队。
井馥在医院里,不可能听不到这样的消息。
陆伟业的死恐怕是瞒不住的。
秋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以陆伟业的名义,再给井馥写封信。
井魁摇头:“怕是我姐已经知道了!”
“我姐夫把信交给我代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