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镜碎,客尽欢,画中人曲终散,道是慈悲念。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知道上从凌云身的鬼是刚才见过的红衣女孩后,安凝萱并没像苏依那么惊讶,她看着一面面喜镜,陷入沉思。
苏依想到红衣女孩,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她扯扯安凝萱衣角,小声道:“安姐,你好淡定……”
安凝萱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连消失了那么多名同伴,再不保持冷静,早晚会成为其中一员。
安凝萱抬手拭去苏依眼角的泪水:“深呼吸,静下心来,你也能像我一样。你刚才看到的东西比我要多,能看出来这些喜镜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刚才躺得太平了,除了红衣女孩,其他的她印象都不深。
苏依垂眸思索,尽量让大脑保持冷静:“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喜镜破碎后,应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通道尽头的那个男人很危险,修道院里的人好像都很恐惧他,最好不要让他出现,不然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但是,这里的鬼不会让我们避开的。”南明诚冷冷地看着喜镜,镜子里的自己身后隐约出现了数十个男人的身影,他们畸形扭曲,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喜镜破不破碎都不影响他们想要吞噬人类的灵魂。
有镜子在,他们不能出来攻击人,但人站在镜子面前,就会进到他们的世界。
南明诚沉声道:“他们会攻击喜镜中的我们,如果每一面镜子里的自己都受到了攻击,那现实中的我们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言下之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打碎喜镜。
“与其被迫接受,不如主动打破。”沈艺瑾走到一面喜镜面前,毫不迟疑,一脚踹碎了面前的喜镜。
喜镜碎了一地,原本只在镜子边上缠绕了一小部分的红绳骤然变多,无数根红绳朝着沈艺瑾而去,想将她深深缠绕。
沈艺瑾站在原地没动,南明诚见状心下一惊,他差点就要召唤出斩邪剑,帮沈艺瑾砍断眼前的红绳。
但南明诚很快发现,那些红绳并不能近沈艺瑾的身。
他这才松一口气,蠢蠢欲动准备出来的斩邪剑也跟着安分下来。
王姐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从耳坠里出来:“它们怎么会攻击女性?”
王姐、发簪鬼、红衣女孩和这些红绳同源,都是遭受背叛后惨死在修道院的修女。
唯一不同的是,王姐和发簪鬼还保留了完整的魂魄,而这些红绳,却是由融合了无数修女残魂后的产物。
可尽管如此,出于本能,红绳也不应该会攻击女性,它们不会让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重演在其他任何一个女性身上。
“它们已经失去理智,化为伥鬼了。”沈艺瑾伸手抓住一把红绳,不让它们逃走。
她顺着红绳的这端,看向红绳连接的另一端。
红绳的另一端,是无数形态诡异的男人,他们衣着统一,军帽的两边还各有一个耳垂帘。
看到他们的样子,沈艺瑾毫不意外。
在知道王姐等人的遭遇之后,她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发簪鬼挣扎着想从发簪里出来,但依旧无果。
它在发簪里痛苦哭泣,铜刻花发簪的颜色都被它哭红了。
王姐看到那群身穿敌军服制的男人后,眼睛变得猩红无比。
它想顺着红绳冲去找那群男人,然后用锋利的爪子掏出他们的心脏,将他们用过的招数,统统还给他们。
但喜镜只碎了一片,王姐抓不到男人们。
王姐在愤怒中暴起,它咆哮着将其余喜镜击碎。
安凝萱几人还没从沈艺瑾主动打破喜镜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修道院里的喜镜就全部破碎,玻璃碎片铺满路面。
这场景太过眼熟,苏依下意识开口:“和刚才的场景一样……”
喜镜破碎后,红绳缠绕编织出一条红色的通道,而通道的尽头,站着一个巨大而又狰狞诡异的男人。
事情发展成这样,尽管不知道王姐和发簪鬼的故事,安凝萱三人也猜出修道院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喜镜碎,客尽欢……原来是这个意思。”安凝萱终于弄清楚了红衣女孩的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笑得悲凉。
为了躲避战乱而在外来者修建的修道院里定居,成为一名虔诚的修女,她们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平静地度过余生。
然而,修道院的教父将她们捡回修道院,并非出于善心。
他用存粮养着这些修女,看着她们骨瘦如柴的身体逐渐变得丰盈饱满。
教父知道,粮食没了,但丰收的时候到了,是时候收割这些他亲手栽种出来的麦子了。
于是,他将最早捡回来的那批修女,一个个献给了敌军——他们同为外来者,